——話說這兩個姐妹,在君晏手下算是一等一的易容高手了。巧的是,兩人也是雙胞胎,同青衣和青鸞一樣。隻是兩人的名字,又正好和墨胤的青衣和青鸞相對,一名紅衣,一名紅鸞,似是君晏特意為青衣青鸞二人準備的似的。
墨胤早就讓青衣和青鸞研究姬槿顏,而君晏,則做螳螂之後的黃雀,關注著墨胤的動向的同時,就防著墨胤了。
本來隻是防範於未然,誰料得這兩人真的派上了大用場。
方才說話的,是妹妹青鸞。她皺著秀氣的眉頭,這個懷疑已經在她的心裡縈繞好幾天了。
“不至於。”姐姐紅衣倒是平靜些,手頭做著女工,頭也不抬。她的心思比較鎮定,若是沒影兒的事情,她絕不會擔心。而她一旦花心思想事情了,就一定會靜下來想個明白,而且很快就理清思路。
而紅鸞則不同,她有時候看起來很小心,卻似有些過於謹小慎微了,時不時就看見她自己一個人在那兒瞎捉摸,心事重重的樣子。
現在就是這樣。
紅鸞將紅衣做女工的手摁住“姐姐,按理說青衣和青鸞若被墨胤重用,就不至於給咱們一個這麼好的院子,好吃好喝地供著,這可不像下人的生活,也太好了些。”
紅衣將紅鸞的手扯開“這有何稀奇?青衣青鸞本來就是墨胤的親妹妹,比墨采青還親的,一母同胞。這麼多年了,兩姐妹在外頭受苦,如今終於認到了,自然要好好地照顧。這要是說句不客氣的話,這才是一個當哥哥的該做的事。墨胤也不至於全沒人性,至少對兩個妹妹都好。”
“可是……可是他可什麼任務都沒給咱。上回帶咱們去宮裡,也沒發生什麼特彆的。咱們在這兒白吃白喝的,都快生出繭來了,咱們還怎麼給主人傳信?”紅鸞想到這兒,整個人都不好了。
要怪,就怪從前的國師大人了,總是一天接一天做任務,現在好了,閒下來了,反而不習慣了。
紅衣看了紅鸞一眼,見紅鸞用手支著桌子,一副沮喪的模樣,便道“主子讓咱們來,自然有他的道理,哪有那麼容易就天天往主子那兒送消息?如今正是年關,大家都忙得很,忙亂中難免有些破綻賣出來,咱們總能逮著機會的。再說了,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若是墨胤不給主子添亂,主子的大計,倒也能早日實現了。”
紅鸞想了一想,道“也是。”可是她嘴上說著“也是”,一邊的眉頭還沒有解開。顯然,她自己還在琢磨什麼。
紅衣看了紅鸞一眼,笑著搖了搖頭。
“誒,對了,姐姐,有件事情我忘了同你說了,”紅鸞看了看四周,見沒人,便挨近姐姐紅衣,“上回我路過墨胤書房附近,看見封府的人,還有幾個像是南軒國的人,從書房裡出來。你說,之前的那些刺殺,會不會和墨胤脫不了乾係?”
紅衣看了紅鸞一眼,麵色倒是淡定“這事情,主子已經知道了。”
“知道了?”紅鸞有些驚訝,“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可記得,主子的眼線,可不止咱們兩個,”紅衣倒是冷靜,“你彆忘了,咱們的主子心思縝密,運籌帷幄之間,豈是你我能夠料到的。況主子讓咱們來之前,可不讓咱們熟悉過墨府的情況,青衣青鸞二人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你可都記下了?”
紅鸞撓撓鼻子,趕緊抓起手中的女工“那個姐姐,你看我這個真的有進步吧?”
紅衣寵溺地看她眼,笑得紅鸞又偷懶了,卻隻道“這件事情很危險,好歹照著姐姐的話做。如今咱倆是在一處的,萬一哪天姐姐保護不了你了,怎麼辦?”
紅鸞抬眼“怎麼會呢?姐姐一直都在紅鸞身邊的嘛,不會離開的!而且,紅鸞也舍不得姐姐離開啊。”說著,紅鸞摟住青衣的臂彎,撒嬌。
“你啊……”紅衣刮了刮紅鸞的鼻子,無奈地笑。
就在這時,一個小侍女掀了簾子進來,道“兩位姑娘,國師大人說了,明日大年初二,正是祈福的好時機。城外萬祥寺香火正旺,天氣又正好,總在屋子裡待著難免生悶,不如到萬祥寺去求個好福氣?”
紅衣和紅鸞對視一眼,這墨胤,真的把她們倆當成這府裡的兩位小姐了?
淩霄殿很快收到了紅衣和紅鸞送來的消息。
“主子,墨胤讓紅衣和紅鸞到城外萬祥寺上香。”淩霜雖現在一邊給白璃做侍女,但還是在做著君晏的信息擔當。那一身雪衣,行走中仿佛帶風,看得白璃一愣一愣的。
這要是誰娶了淩霜,定然很幸福的。這個女人不僅能乾,而且還很有主見,辦事能力強。最主要的是,模樣好,身材好。若不是那張臉,淩霜也不必這麼不自信的。
身為醫者,她自然知道淩霜的本來的臉有多美。所以,她定然要將淩霜變成一朵淩寒獨自開的梅花,讓彆人羨慕去吧!
隻是青衣青鸞的替身紅衣紅鸞到城外萬祥寺去上香,這應該沒什麼陰謀吧?
白璃看向君晏,君晏隻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這這麼久了,墨胤都沒有讓紅衣紅鸞做事,現在倒還讓兩姐妹做起了小姐,學人家去上香,說到底,也許墨胤是真的想補償青衣青鸞兩人,另一層,說不定墨胤還沒相信這兩個人呢。
“既如此,就去吧。該注意的,讓她們注意,隻當自己真的是小姐才好。”君晏看向淩霜。其實這話他不囑咐,兩位替身應該都明白。隻是對手是墨胤,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
何況,墨胤同各方勢力都有勾結,包括同紫月神教頗有關係的昊府,以及屢次想要刺殺自己的世子的北疆人。這些國內外的勢力,朝堂和江湖的勢力,在墨胤這裡都有了個交集。
所以,他才讓兩姐妹潛伏到墨府去,順便,也看看墨胤這家夥能翻出什麼浪花兒來。
而後君晏看向白璃“有人奏請女王回宮住了。”
白璃本在琢磨著紅衣紅鸞的事,聽到君晏這麼說,有些意外,卻又有些意料之中“說到底姬槿顏還是女王,未出嫁,住在國師府,的確不太好。”
白璃說這話的時候倒是無心的,聽在君晏的耳朵裡卻不是這麼回事。君晏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條線,眼中閃過一絲不快“君府就是你家,回什麼宮裡?”
君晏將那些奏折放到一起“都是些閒著沒事乾的老家夥。將來本宮便是王夫,如今女王住在君府,不過就是提前熟悉環境而已。何況君府比皇宮安全,如何就回去?”
“那就不回唄。何況我不是姬槿顏,回去豈不是露出破綻更多?這些沒事兒乾的,給他們找點事情乾,就不會這麼閒了。”
君晏看著白璃眼中那種狡黠的意味,就知道白璃果然心裡沒安什麼好心。不過既然白璃也想留在君府,這就是一件好事。
淑靜苑裡,回到自己屋子的素纖纖開始想剛才發生的事情。
“罌粟,你有沒有覺得,姬槿顏……好像和從前不一樣了?”回到自己的屋子,素纖纖坐下來,一半沉思一半問道。
其實這個想法,她已經在回來的路上想了一路了。臉還是那張臉,身材都沒有什麼疑問,可是這個姬槿顏,身上有一股說不出來的伶俐。
這種伶俐,同從前姬槿顏的那種溫和氣息比起來,似乎多了一份冷然的東西。
“奴婢也覺得好像不一樣了,”罌粟接話道,“可是具體哪裡不一樣了,又說不上來。不過奴婢覺得,咱們這麼多年沒見姬槿顏了,她有些變化也是正常的。何況如今她不再是公主,若還是像從前那樣隻管吟風弄月,南軒遲早要完蛋的。”
素纖纖“嗯”了一聲,似乎覺得罌粟說得不無道理。可是她的心思總比罌粟要深一些。她想起今日白璃看她的眼神,似乎一眼就能將她看透了。
這種感覺,讓她有一種後背發涼的感覺。
明明是同樣年紀的女孩兒,白璃看她的眼神,那種清透,明明一眼就看到白璃的眼底,可是其中的光芒,卻讓你怎麼都看不透。
一般戰場上,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可是她竟然看不懂對方,而對方似乎什麼都看懂了,這種感覺,敵在暗我在明,豈不是注定要失敗嗎?
“明日就約墨采青見麵吧,越快越好。”素纖纖道。
“奴婢已經替您去辦了,墨采青也覺得今早見麵的好,所以約好了在城外的萬祥寺見麵,明日大年初二,許多人都出門上香,就算在那裡碰見了,也不會有人懷疑的。”罌粟道。
“萬祥寺?”素纖纖知道那個地方,正在城外西郊的蘇禪山上,“好雖好,上去麻煩了些。”萬祥寺香火好,一部分都是些虔誠的香客供奉的。
這些人都不怕苦不怕累,喜歡往山上爬——那萬祥寺,雖沒有千級萬級階梯,卻足有百級,寺廟莊嚴,去者誠心,所以人們也相信,更能庇佑人的。
不過好在不是千金小姐,練過幾年功夫也算不得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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