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青黛麵前,少年忙用乾淨衣袖擦去臉上血跡和細汗,他忐忑地揉搓自己臉蛋,“師、師尊…..”
紅衣女人站在竹林下,麵色平和,她仍在把玩腰間玉筆,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又讓人無法窺探其真實內心。
青黛聞聲抬頭。
她再度聽到“師尊”兩個字不免頭疼。
似乎是怕眼前人也跟那小魔物一樣胡言亂語,青黛漫不經心地堵去赫連綏未儘之言,“小阿綏。”
專心修煉和養崽的天璿宗宗主顯然不太懂怎麼麵對和回應他人的超出尋常的感情。
青黛苦苦思索了半晌,拿出哄孩子必殺技,“可有想要的秘籍和法寶?師尊……也幫你搶來。”
“也…..搶?”赫連綏懵了,臉上紅暈更甚,他猶豫道,“弟子不想要那些。”
不想要秘籍和法寶?
青黛慢慢與赫連綏對上視線,他的眼型線條流暢,緊張時會微微張大,露出黑澄澄的瞳仁,既有少年人的純真,又有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濃烈渴望和掙紮。
那他想要什麼?
青黛摳緊玉筆,開始頭疼。
她琢磨著,待會兒要是赫連綏也…..大逆不道地說了胡話,那她就把人與小黑排排吊起來思過。
見師尊不說話,赫連綏臉色逐漸轉白,他低頭揪腰間紅色飄帶,把光滑的綢麵揉成一團,他輕聲,“宗門大會上,弟子做的好嗎?”
“我沒有給天璿宗丟人,我、我還渡劫成功了,我終於不是築基都做不到的廢物,師尊再也不用因為我被外人非議……我、我……”
赫連綏突然說不下去,他喉嚨一哽,遲疑道,“對不起,師尊。我好像有點蠢。”
隻不過是贏了一場最普通不過的比試而已,他太得意忘形了。
萬一師尊不喜歡他這副沾沾自喜的蠢樣子怎麼辦…..
在聽到赫連綏第一句話時,青黛愣住。
並非是因為赫連綏說了什麼,而是她自己都沒想到,她會因為這麼簡單的一句話,感受到突如其來的觸動。
原來赫連綏隻是想要她的一句誇獎。
這種感覺難以形容。
像指尖驟然握住了撞上心口的一縷清風,她不可思議地低頭看,胸口處隻餘下吹皺的衣領。
赫連綏保持著低頭的姿勢不動。
一絲涼意戳上他的額頭,女聲輕笑,“阿綏,你一直做的很好。”
“沒有宗門大會,沒有渡劫築基,你也是很好的阿綏。”
“叮——任務達成進度35%”
毛子喲了一聲:一句誇獎漲了20%的進度哎!
毛子開始轉動它不太靈光的智腦:少年綏進度給的真痛快。反正是同一個進度條,你彆整那個時間管理、平等博愛了,直接霸道師尊強製愛。臉紅易害羞的少年綏他不香嗎!
青黛心裡對這個世界隱約有了猜測,她難得認真:不能單線攻略。你指望魔尊綏給一個夢中人多少進度?彆慌,他的重頭戲還在後麵。
毛子:想一次泡兩個就直說。
青黛一巴掌扇飛毛球:我看你也風韻猶存。
赫連綏拚命睜大眼睛,咬緊牙關,不肯抬頭。
師尊向來對天璿宗的人都很好、很好。可師尊個性自由散漫,從未單獨跟他說過這樣真摯的話。
赫連綏,“我、我…..”
說不出話。他泄氣,揉眼睛,“師尊,阿綏明白了。”
青黛鬆了口氣,自家親弟子就是比較乖,不會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赫連綏正色道,“師尊喜歡怎樣的道侶?”
青黛:“……?”玉筆再度被握緊。
見師尊臉色不好,赫連綏整個人爆紅,他超大力擺手,差點把重傷未愈的自己給撅飛,“不是、不是!師尊,弟子不是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