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冬驟然覺得後背發涼。
怪不得,容毓夢到季思問的頻率越來越高。
木冬:“可那季思問已經死了。”
秦老先生頗有深意的看了他半晌。
秦老先生:“你娘沒了吧。”
木冬:“是。”
秦老先生:“她對你有很大的期望。”
木冬:“是。”
秦老先生:“你與她的期望自生下來就有牽絆,不也是同生死嗎?”
不等木冬回答,他把手裡東西往布包裡一扔,背著就要走。
容毓:“我與季思問並不認識,何來牽絆?”
木冬被他嚇了一跳。
回過頭,他就站在長廊下,背著手,目光灼灼盯著秦老先生。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肯定是全聽了去。
容毓下了台階,慢慢朝秦老先生走來。
“季思問死在永初二年,而我是前朝康嘉七年生人,他長我十歲,從生到死,沒有半點交集,何來牽絆,請先生解惑。”
不知何時起了一陣幽風,卷著祭台上蠟燭的小火苗,明明暗暗,虛虛實實。
秦老先生撚了撚胡子:“若是沒有牽絆,公子為什麼要給他做法事?”
容毓:“因為苑福寧的心裡隻能有我。”
他麵冷如霜。
秦老先生掐起手指,又算了算。
“你和苑姑娘是兩世情緣。”
他帶著些毋庸置疑,“這是第二世。”
容毓:“說直白些。”
秦老先生:“你倆情緣未了,這一世還會綁在一起,要我說的多明白?”
容毓眼底流出熠熠星光,身子前傾,肩線顯見的繃直
了一瞬。
“我們會結成夫妻嗎?”
秦老先生:“那要看你的造化。”
容毓心臟一悸。
秦老先生:“這場法事我可以做,也可以直白的告訴你,對你沒半點好處,隻有壞處。”
“我的符一旦沾上蠟燭,你最想要的,這輩子沒半點機會得到。”
他眸光頗為深遠的看著容毓。
“自己想好。”
那股子幽風逐漸從祭台卷到容毓的身邊,挽著他的長發在風中慢慢飄起。
那是一股輕柔的幾乎似撫摸的風。
就像是誰的靈魂又回來了似的。
容毓不明白。
秦老先生重新背上行囊,招呼隨行的小童子跟他走。
他雖然上了年紀,但走的飛快,眨個眼睛就出了院門,容毓幾乎是小跑著才追上。
他問:“我是季思問嗎?”
秦老先生的腳步一頓。
容毓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再一次重複這個問題,“我沒有兒時的記憶。”
他幾乎有些顫抖,
“是因為季思問和我共生嗎?”
秦老先生看著他,容毓的瞳孔裡竟然有了些惶恐。
他想了想,才說道,“孤身闖商戰的容四爺,扶州聞名,可隻有你一個。”
“老朽要告辭了。”
隨行的小童子落在後麵,小聲提醒容毓,
“我們先生做法一次要白銀五兩,今天雖然沒做法事,但銀子不能少。”
容毓有些恍惚,從懷裡取了錢包,略微顛了顛有個小十兩。
都給了小童子。
轉天除夕。
苑福寧和容毓心照不宣的誰也沒提那事兒。
晌午
時分飄起的鵝毛大雪,一直到夜深才漸漸小了,院裡的積雪足足有半個小腿厚。
堆雪獅正好。
苑敏學可是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