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寧的眉頭微微皺著,她很不喜歡梁道潤,總覺得他跟他爹一樣,虛偽的可怕。
梁道潤:“你我曾經也是同窗,如今又都在府衙裡共事,姑娘上任我還沒來得及道喜,就請姑娘賞臉,一起吃頓便飯吧。”
苑福寧仰頭看了看天上,萬裡無雲,星空點點。
“這麼晚了,大人請我吃飯不合規矩。”
“於公,刑房還在整理卷宗,等著上交三司查驗,實在不便和梁大人用飯。”
“於私,你我男女有彆,這麼晚了仍舊獨處,沒得叫人誤會。”
梁道潤微微往前兩步,眼底都是隱忍的情愫,“福寧..”
房頂的容毓,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苑福寧捂著腰間的卷宗往後退,“大人,這是府衙門口,請自重。”
梁道潤攥著拳,聲音都哽咽了,“福寧,你是在怪我。”
苑福寧跳著往後躲,連退三步後抱住石獅子。
“梁道潤你離我遠點。”
“咱們倆可沒什麼關係,你彆說的這麼曖昧,好像我怎麼地你了似的。”
梁道潤緊追不舍,“福寧,若是我兩年前沒有娶妻,現在你就不會躲著我了吧,你還是在怪我。”
苑福寧腦瓜子一疼。
“梁道潤,當時我救你真就是順手而已,你彆恩將仇報了啊。”
她連連擺手,就像躲什麼瘟神似的,以梁道潤為圓心,繞出去三五步,撒腿就跑。
梁道潤窮追不舍。
“苑姑娘!”
苑福寧哪裡還敢回頭,鉚足勁的往前跑,前麵的
路口突然駛出來一輛馬車。
容毓穿著黑袍,坐在車頭,朝她伸出手。
苑福寧想都沒想拽著他上了去。
“快走!”
“彆管他!”
人的兩條腿到底跑不過軲轆,梁道潤追了半條街就停下了腳步,他沒怎麼喘,隻是懊惱的盯著馬車遠去的方向。
身後烏央烏央跑來幾個小廝,氣喘籲籲的。
領頭的:“爺,你怎麼跑這麼遠。”
梁道潤:“那個人是誰?”
領頭的眯著眼睛看向沒人的街口。
他哪知道是誰。
梁道潤氣的一甩袖子。
那人穿的應該是夜行服,外麵遮掩的黑袍也沒套整齊,他剛才看得真真的。
梁道潤:“最近苑福寧和容家的少爺走得近?”
領頭的:“是,俞長君那事就是他們倆一起捅出來的。”
梁道潤眼眸一暗,他不過是去軍營待了幾個月,怎麼就冒出來個容少爺。
梁道潤:“尋個由頭,封他一家酒樓。”
領頭的忙應了。
馬車上——
容毓控著韁繩,身上的黑袍沒係牢靠,風吹得直往外飄。
苑福寧一把摁住。
苑福寧:“這個梁道潤,實在是討厭。”
她看了看容毓的側臉,似乎他沒什麼太大的情緒變化。
“你沒生氣吧?”
容毓搖了搖頭,“我隻是覺得,府衙裡你勢單力薄,要是他再來糾纏,不好應對。”
風聲呼呼的灌在耳邊。
容毓:“我來給你做書吏吧。”
苑福寧吃了一驚:“你自己的事情怎麼辦?”
容毓緊緊扽著韁繩,手指節
都用力到發白。
“有林春,還有鋪麵的掌櫃,不用我操多大的心。”
“我不想再有下一次。”
福寧舔了舔嘴唇,“那就依你的吧。”
馬車往前走,她左右看了看,這路線怎麼有點眼熟。
容毓勒住韁繩,從一邊跳了下來,笑著走到福寧旁邊,手裡攥著一條綢子。
“閉上眼睛。”
福寧疑問的看著他。
容毓:“我有一樣禮物想送你。”
他眉目軟了軟,眼角往下垂的撒著嬌,“姑且閉上嘛。”
苑福寧最受不了男人撒嬌。
眼睛一旦閉上,聽力就會驟然發達,苑福寧左右聽了聽,可除了風聲什麼都沒有。
容毓把著她的手腕,扶著她邁過門檻,然後在樹前站定。
眼前的綢子慢慢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