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不過...”
苑福寧掃過他的腿,“你這個情況,怎麼把人掛上去的?”
宋文濂:“我的腿前幾日已經好了,現在是我裝的,原本想著娘能可憐我幾分。”
他的神色冷漠的近乎淡薄,提起他是如何趁老母親不備,將麻繩套在脖子上,又是怎麼將白綾取出來,把人吊在房梁上的,神色毫無晃動。
平靜的想在敘述故事。
苑福寧仔細的端詳他。
宋文濂到底也是致仕的老人,能自己搬動老太太?
宋文濂:“先掛上白綾,纏在脖子上,再用白綾做個潤滑的墊子,就能把人吊上去。”
他笑了,看著苑福寧,“你到底年輕,再多待幾年就知道了,人世間的死法千奇百怪。”
他沒有半點傷心。
眉眼間甚至有得意。
苑福寧把他押走的時候,他隻有一個要求,走了後堂的小巷,並沒有被百姓撞見。
宋文濂年紀大了,看在他從前是老知府的份上,大牢給了他唯一一間能照見太陽的隔間。
石頭砌成的床鋪上鋪著厚厚的乾稻草。
他坐在上麵,安穩的像回了家。
“苑大人。”
他叫住要走的苑福寧。
宋文濂:“我知法犯法,又是弑母的大罪,按大周律應該從重判罰,最快三月便能問斬,請您儘快吧。”
他一心求死。
苑福寧不明白。
尋常人複仇後,要麼是紓解心中寬裕,要麼是無欲無求沒有方向。
可宋文濂從一文不值爬到知府還穩坐十年,就絕不是尋
死覓活之人。
他背後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
苑福寧累壞了。
她現在什麼都不想琢磨,隻想安靜的坐下來吃一碗飯,最好是山東館子的燉肘子。
坐的仍舊是當初她宴請白明珠的那張桌子,不過對麵的人換成了容毓,他也累的夠嗆,清俊的眉頭裡都是倦意。
苑福寧將官帽摘下,自己趴在桌上,“我總覺得宋文濂是在我手下求死。”
“他們家那點破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鬨了幾十年,怎麼就這麼受不了了要殺人。”
“他那麼看重名聲,這麼一來不是全給毀了。”
容毓沒忍住,揉了揉她的頭發。
苑福寧的發質隨了母親,柔軟黑亮,她沒帶任何釵環,也沒用冠束起,隻有一根小紅繩高高的吊著。
微微被帽子壓塌了。
容毓:“他從前做過些虧心事。”
苑福寧抬眼看他。
“你說我父親那一件?”
容毓搖頭,“不止。”
“他有三個女兒。”
苑福寧大吃一驚,上半身都直了起來,盯著容毓。
扶州知府宋文濂,膝下隻有兩個女子,仍舊不納妾,這可是一段佳話。
苑福寧:“外室女?”
容毓搖搖頭,又點了點頭。
“現在世人知道的兩個女子不過是他的次女和幺女,其實他還有一個更大的女兒,是他的貼身丫鬟生的,生下來一直養在身邊,當時他礙於名聲一直沒能把丫鬟抬正,大夫人又死活不肯收做女兒,就隻能當外室養。”
“那個生母在
孩子滿月時就沒了。”
小二上了兩壺熱茶,容毓接了,手上取了杯子用熱水燙著,反複三遍才倒了乾淨熱水,推給苑福寧。
他繼續說道。
“那個長女,名叫宋舒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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