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濂驚詫的看著她,“你個潑婦住嘴!”
苑福寧厭惡的看了他一眼,容毓不知道打哪兒尋了個破抹布,團團塞到他嘴裡去了。
大夫人不住的回想過去,越想情緒越崩潰,最終忍不住落下淚來。
“我的女兒,就是在他回來後失蹤的啊。”
苑福寧:“夫人,案子要一件件的辦,你仔細想一想,他把這個人帶回來的場景。”
她的手摁在大夫人的肩上,就像給了她無數力氣似的,大夫人胸口的起伏慢慢緩下來,仔細的回想。
“他回來的時候,是大半夜,整個人像乞丐似的,衣裳破破爛爛,趕著一輛老驢車,車上躺著個人,就是他。”
六年前,廣寧府曾有過一場很重的瘟疫,短短三個月,十餘萬人的城就隻剩幾萬了。
老爺就在廣寧府出公務,眼瞧還有半年就要回來了,出了這麼檔子事。
她擔心的整夜整夜睡不著,門口一有官差出沒,心就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那是一份喪報。
終於在一天深夜,有人叩開了大門。
是她心心念念的丈夫。
宋文濂瘦削了一大圈,肩膀掛著驢車的繩子,往後一看,那車上還躺著一個人。
她嚇壞了。
嘴巴卻被宋文濂捂了起來。
宋文濂:“這個人是從廣寧府與我一起回來的,如今他病死在路上,我們要有大麻煩了。”
那時候,宋府還沒有這麼大。
再加上他從角門悄悄進來的,進來後便是一處空曠的後院花園,
好在家裡沒有多餘的仆役,也不必怕人多嘴。
大夫人怕極了,“廣寧府有瘟疫,他死了,豈不是要傳染我們?丟出去才好!”
宋文濂搖頭。
“不成。”
“廣寧府這一場瘟疫,我才艱難脫身,要是再叫扶州官場攪合進來,隻怕烏紗帽不保。”
“我們悄悄處理了吧。”
看大夫人滿臉的驚恐,他才勸道,“這人不是瘟疫死的,是餓死的。”
那人被麻布套著,隻露出一雙腳,腳上沒有鞋,但腳底板有個黑黝黝的東西,看不出來是泥土還是胎記。
她不敢離得近。
隻是遠遠地瞧著。
又不能叫人知道,又要悄悄處理了。
大夫人把想法投給了眼前那一片正開荒的花園。
她一咬牙,“埋在這吧。”
宋文濂對她的想法幾乎大吃一驚。
兩人動作很快,一個挖坑一個送土,短短半個時辰就刨出來個半人高的深坑,宋文濂把人丟進去,怕不結實還踩了兩腳。
最後填上土。
他環顧一圈,“這地方做花園可惜了,不如蓋上屋子,娘的福氣深厚,請她來壓陣。”
宋文濂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鑿鑿皆是算計,看的大夫人心頭隻冒寒氣。
但她沒有多想。
婆母本身就偏心二房,必然不會在這多住,也沒什麼可怕的。
她看向苑福寧,“我太相信他了,他什麼都沒說,我也什麼都沒問,就成了他的幫凶了。”
苑福寧轉眸瞧著宋文濂。
他麵朝下,匍匐在地上,一動不
動。
這人是誰他必然是不會說,隻怕要走一趟都指揮使司,再去一趟廣寧府才能有結論。
一定不會是父親的。
苑福寧緩了緩,才問,“那宋舒意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