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禦史人在天牢,心在朝堂。
他也跑去燒肖貴妃的熱灶,寫了一份奏疏,托人送去了宮裡。
奏疏的具體內容,總結起來就兩句話,皇帝乃是在世明君,肖貴妃的三個兒子都堪當大任。他沒有提起皇後的兒子。
看似是沒得罪皇後,實則沒提起就是貶損!
這份奏疏幾經折騰,終於還是落到了皇帝的手中。
捧臭腳的奏疏,建始帝看得多了。但是禦史歌功頌德的奏疏,就很少見。
禦史都講究風骨,不噴死皇帝就算不錯了,還想捧臭腳,做夢!
耿禦史跨出這一步,顯然下了大決心,賭上了前程跟名譽。很有可能會被開除禦史隊伍。
很明顯,耿禦史不在乎。他隻想當官,當不當禦史無所謂!他可以在彆的位置上,繼續為朝廷發光發熱。
皇帝龍顏大悅!
加上肖貴妃吹的枕頭風,很快釋放文書下達,耿禦史可以出獄了。
“可喜可賀!”
陳觀樓站在牢門前,“耿大人出獄,此乃天大的喜事。我已經吩咐廚房置辦了一桌酒菜,一會洗漱完畢後,不如喝一杯,如何?反正時辰還早。”
耿禦史自然不願意。
他恨不得立馬換下身上臭不可聞的衣衫,即可離開天牢。
“不必!陳獄丞沒彆的事忙嗎?”
陳觀樓笑眯眯的,“你的賬戶上還剩了一些錢,要是不用掉,天牢概不退還。”
耿禦史露出鄙夷之色,他就知道肯定是為了錢。天牢的獄卒,不管什麼身份,都改不了愛錢的毛病,而且要得這麼直白。
“不用退還!本官不差那點錢,就當是給獄卒們的辛苦費。”
陳觀樓笑了起來,“耿禦史如此慷慨,我代表天牢的獄卒由衷的感謝。這邊請,我親自送你出去。已經準備好了熱水,簡單洗漱一番,接你的人也該到了。”
至於酒菜,自然是自己人享用,錢從耿禦史的賬戶裡出。
耿禦史這才剛得自由,還沒辦完出獄的手續,就開始擺起官架子,官威十足。麵無表情的樣子,示意陳觀樓前麵領路。
邁著四方步,冷眼看著甬道一側牢房內的犯人,大部分都是熟人,也有陌生麵孔。心頭冷哼一聲,突然多了個想法,這些人統統該死!
陳觀樓並不知道對方存了借刀殺人的想法,將人帶出甲字號大牢,安排洗漱,換了衣衫,送出天牢。
耿家馬車早已經等候多時。
“耿禦史慢走!有空就回來看看!”
耿禦史聞言,氣壞了,臉色鐵青!
心頭大罵:無恥!
竟然詛咒他二進宮。
“陳獄丞,你就是這麼當差的嗎?”
“不能回頭!”陳觀樓趕緊說道,“耿禦史,彆回頭看我。有種說法,回頭意味著將來會二進宮。趕緊走,趕緊走,走快點!出獄還磨磨蹭蹭的,你是在懷念這裡的牢獄生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