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後,風平浪靜。
半夜三更,陳觀樓避開所有人,偷摸去了一趟女囚,見了盧娘子。
他問了一句,“溫家那邊,你什麼想法?”
“我沒有任何想法。恩公想做任何事,不用征求我的想法,儘管去做。任何結果我都能接受。”
“如此甚好!來,把藥吃了。”
“這就是……”
“噓……”
盧娘子默默吃了藥,一臉鄭重,她在等待結果到來。
陳觀樓告訴她,“你什麼都不需要做,靜靜等候即可。”
“多謝恩公!”盧娘子跪在地上,砰砰砰磕頭。
陳觀樓沒攔著,而是告訴對方一個消息,“刑部的判決已經下來,斬立決。不出意外,半個月後上刑場。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你好自為之。”
“我都聽恩公的。”
陳觀樓趁夜離開。
……
兩日後,判決正式下達,不出意外果然是斬立決。
當晚,盧娘子暴病而亡,吐血而死。
經仵作勘驗,確定死亡。至於死因,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也沒有人過問,不必細究。
將情況上報刑部,刑部批複勾劃。
胡獄吏揮揮手,雜役抬著屍體出了女囚。交由乾白事的,拉到城外掩埋。
“晦氣!”
“還以為真不怕死。一聽斬立決,自個先結果了,免了上刑場。果然不怕死都是假的!”
女囚的犯人,恐懼上刑場,寧願自儘,是常有的事。因此,盧娘子的死,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隻當盧娘子自個吞服毒藥自殺。
至於毒藥是從哪裡來的,重要嗎?
一點都不重要。
天牢重地,天天都在死人,實在是稱不上稀奇。
城外亂葬崗。
半夜三更,一道淺坑被人挖開,露出裡麵的屍體。
陳觀樓上前,給屍體強行灌入藥水。片刻之後,屍體竟然有了呼吸。
盧娘子又活了過來!
“我這是……”盧娘子從墳地裡坐起來,借著淺淺的月光打量周圍環境,看著自己的狀況,又是驚喜又是惶恐,還有對未來的迷茫。
“你自由了!”陳觀樓含笑說道。
說罷,他提溜著對方的衣領,直奔藏在深山中的山莊而去。
他將盧娘子交給啞仆,“你在此休整數日,養好身體。三日後,他會送你去西州。西州偏遠,魚龍混雜,你去了那地,這輩子就彆回來了。這裡有一封信,到了西州,去找這上麵的人,他們會關照你,幫你在當地落腳。”
盧娘子還沉浸在自己活了,又在天上飛了半夜的驚奇中。
至於西州,流放之地,她不在乎。
她跪在地上砰砰砰磕頭,“恩公的大恩大德,我這輩子無以為報。隻求下輩子做牛做馬,回報恩公。”
“無需你報答。蘇學知給了錢。不足的金額,我自會去溫家取用。你不欠我!但是,你若是露了行跡,被人發現,告發到官府,牽連到我,我必定殺你!你可記住了?”
盧娘子下意識哆嗦了一下,可她不怕。
若是注定要死,她寧願死在恩公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