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替補完我的第一場戲之後,火出了圈,我也想把她拉入我的梨園,她不願意。”
池慕輕輕吐氣,“她好像生來就無拘無束,不願意一直待在一個地方,經常找不到人,於是拉她入夥的想法作罷,再次見到她,沒想到是在那種情況下。”
因為家族的原因,池慕身邊一直有保鏢跟著。在一次與好友聚餐後,綁匪利用保鏢來接池慕的時間差將人擄走了。
池慕再次醒來是在一個矮土房子裡醒來的,隻有一扇窗戶還被封得死死的,家裡人沒找來,綁匪也沒踏進來過,他才知道應該是遇到亡命之徒了,那種不要錢隻要償命的人。
三天不吃不喝,他已經很虛弱了,第四天淩晨,天蒙蒙亮,他以為自己又捱過一天,直到聽到窗戶邊的聲音,是一種毛骨悚然的挖牆的聲音,他全身僵硬。
不知等了多久,清晨第一縷陽光再次照進房間裡,窗戶上被封上的木板被一塊塊拆卸下去。
那個時候他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連看人都是模糊的,於是乎他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怎麼會在這種地方看見那位唱貴妃醉酒的青衣。
沈滿知喂他喝完水,便馬不停蹄地帶著他離開那間土屋,外麵是連綿不絕,一眼望不到頭的大山,周圍甚至都沒有彆的住戶,全是荒蕪。
他都感覺快死在半路,怎麼這人還有力氣跑的?
直到藏匿在一處灌木裡,聽到身後追來的人,他才反應過來,原來他們在逃命。
他們應該是在山林裡跑跑走走了一天半,沿途就吃一些野果野兔,也不敢生火,一是怕有人追來,二是山林裡生火太危險了。
後來找到一處山洞下的水源,沈滿知說她困了要睡會兒,讓他留意點周圍。
池慕癱坐在一邊,回頭看了她一眼。
或許是默認他沒什麼傷害,也不見外,低頭著頭咬著衣服下擺就利落地脫掉長衫,池慕急忙轉過頭,餘光不小心看見她裡麵還穿著一件掛脖背心。
千絲萬縷的藤條垂落在山澗口,日光懶洋洋的鑽進來,跳躍在女人白皙的皮膚上,鍍上淡淡的金光。
回憶太多,池慕略微走了下神。
“怪我,要是我當時也能幫幫她就好了”
池慕守得很認真,隻是就算是一個再好的守衛也抵不過對方幾十人。
他被沈滿知藏在一處很隱蔽的地方,眼睜睜看著那些人將沈滿知圍攻住,也是那次,他才知道沈滿知到底有多強,二三十人徒手根本抵不住她一個人的反抗。
後來他們開始樹枝,用石塊,用刀,當然這些沈滿知也有。
隻是終究是以一抵多,他們找到了池慕,那張本該蓋在池慕臉上的濕布捂在了沈滿知的口鼻上。
池慕垂下眼,“她是替我擋的”
秦宴風眉眼微微收攏,撐在車蓋邊緣的手指泛白,“後來呢?”
“她身上有定位器,救援的人很快就來了,那張抹布上被下了藥,她吸入喉嚨又得了咽炎,嗓子自那個時候就有些壞了再後來,經常見到她抽煙,嗓子慢慢地就不再適合很多角兒了,她不願再碰戲,當初帶她的那位老師也對她很失望,她從來也不提救我的那件事,隻是說自己不感興趣了。”
“外界都說她當初在我的梨園一踢成名,其實不是她驕縱囂張的性格惹人新奇,是她本就值得萬眾矚目。
我和她清清白白,隻是因為她救了我一命,才一直將她視為最重要的朋友,我聽不得那些人這麼說她。
秦先生,她是一個很好的人。”
秦宴風眼底的神色慢慢清明,聲音很低很低,“我知道。”
他又在心底重複了一遍,我知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