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輕輕吐出一口氣,繼續說道:
“我覺得,既然我們要想辦法幫助蘇海爾上位,那麼不如,我們乾脆做得徹底一點。”
“他本身就有空軍背景,敘利亞政府軍碩果僅存的那幾架飛機.與其交給彆人,還不如交給他.”
就在陳沉跟小魚商量著要想辦法把蘇海爾推向前台的同時,另一邊,蘇海爾卻正在麵對著他從軍生涯中最大的一場挑戰。
這種挑戰並不是來自於外部、也不是來自於真正的戰場,而是來自於內部,來自於所謂的“政治”和“民意”。
對民防組織的絞殺引來了大量的不滿和質疑,所謂的“jd分子恐怖襲擊”的說法更是隻能騙騙普通人。
哪怕蘇海爾抬出了空情局的身份,指控民防組織假借救援之名在泰勒裡法特從事間諜活動,但敘利亞政府中的大部分官員卻仍然對此好不買賬。
他們認為,蘇海爾過於激進的策略已經事實上斷絕了敘利亞獲取更多國際支援的路徑,也將敘利亞徹底推向了整個世界的對立麵。
在泰勒裡法特的前線指揮部裡,蘇海爾已經被數名掌握實權的軍官指著鼻子罵了半個小時,其中甚至也包括剛剛到達的老將軍伊薩姆、以及他的兒子亞羅布。
——
不過,這兩人攻擊蘇海爾的角度跟其他人還是有所區彆的。
他們倒沒有質疑清除民防組織的必要性,而是認為蘇海爾完全可以利用其他方法達成目的。
屠殺是沒有必要的,既然已經明確掌握了他們的動向和人員名單,為什麼不在做足準備後將他們一次性逮捕呢?
對於這個觀點,蘇海爾也是深感無奈。
看著伊薩姆的眼睛,他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開口說道:
“將軍,你真的覺得采用非暴力的方式能解決問題嗎?”
“你要知道,我們有充足的證據表明,這個所謂的敘利亞民防組織背後站著的是cia,是軍情六處。”
“在他們的據點,我們發現了大量未經使用的武器裝備,而這些武器裝備,很可能會被用於讚助潛伏在城內的叛軍。”
“且不說在麵對這樣一個對手時,我們在情報對抗上能不能占到便宜。”
“萬一消息泄露,難道他們就不會用其他手段來瓦解我們的策略嗎?”
“輿論和政治,這是他們最擅長的領域。”
“他們哪一次不是用所謂的‘國際法’、用所謂的‘人道主義規則’、用所謂的‘普世價值’來綁架我們?”
“所謂的‘逮捕’,本質上就是順著他們的思路去做事,試圖在他們最擅長的領域去打敗他們。”
“將軍,你覺得這樣的策略有可能成功嗎?”
“想要徹底解決掉他們帶來的麻煩,我們就必須承受打破規則所帶來的後果!”
“他們就是一顆毒瘤,如果不果斷地把他們一刀切掉,他們絕對會緩慢地侵蝕掉所有健康的血肉!”
“這是唯一的機會,而我抓住了這個機會.”
“但他們還會卷土重來!”
伊薩姆嚴厲地打斷了蘇海爾的辯解,隨即繼續說道:
“蘇海爾,我沒有說你做得不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確實是一種有效的處理方式。”
“但問題是,這不是唯一的處理方式——你明明是有更好的辦法的!”
“你應該提前跟我商量,而不是去跟哪個所謂的傭兵團合作.你難道不明白嗎?除了我們自己人,沒有任何其他勢力是值得信任的!”
聽到伊薩姆的話,蘇海爾默默點頭。
但在沉默片刻之後,他又繼續說道:
“至少到現在為止,東風兵團是值得信任的。”
“他們乾掉了安德裡亞,這就已經足夠說明他們的立場了.”
話音落下,伊薩姆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反駁。
事實上,他對這支“傭兵團”並沒有太多的偏見,反倒是與對方的一係列合作,確實讓自己對他們另眼相看。
但作為一個軍人,他不可能因為這些事情對東風兵團產生額外的信任。
因為在他的世界裡,任何未經確認的“合作者”,其實都有可能轉變為敵人。
不過他也知道,在現在跟蘇海爾說這些話,他是未必能聽得進去的。
於是,伊薩姆果斷放棄了在這個問題上繼續去跟他糾纏,而是直截了當地說道:
“我們沒必要繼續做無謂的討論了。”
“從現在的情況看,蘇海爾,你已經失去了繼續擔任一線指揮官的資格。”
“我宣布從此刻起剝奪你的指揮權,你將不再參與泰勒裡法特所有戰鬥的指揮。”
“這是為了給政府一個交代,也是給我們的敵人,一個交代。”
“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有異議嗎?”
“沒有。”
蘇海爾深吸一口氣,神情黯然地點了點頭。
此時,指揮部裡不少軍官看向他的眼神中都透露著某種“幸災樂禍”的情緒,但也有一部分人不加掩飾地流露出惋惜和痛心。
眼見一名曾經跟隨他一起作戰的軍官向前邁了一步,蘇海爾立刻抬起手,製止了對方的行動。
他知道,在這種時候,任何的辯解都是沒有意義的。
自己隻是暫時被剝奪了指揮權,並不是不能再繼續作戰。
大不了就離開泰勒裡法特,去拉塔基亞、去霍姆斯。
在那裡,還有許多戰鬥需要自己,還有許多堅定的人民,等待著自己去帶領.
最後看了一眼伊薩姆,蘇海爾抬腳走出了指揮部。
他回到了自己的臨時住處,收拾好了所有裝備,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
然而,就在他即將離開的前一刻,有人卻推開了他的房門,徑直走了進來。
來人正是伊薩姆。
他的眼神裡燃燒著壓抑的火焰,隨後不等蘇海爾開口,他便搶先說道:
“我需要你去做另一件事情。”
“組織一支隊伍,一支能進行特種作戰的隊伍。”
“你們不需要直接接受政府軍指揮序列的指揮,你們就像那支東風兵團一樣,可以自己打自己的。”
“當然,你也可以跟他們合作。”
“在這一點上,沒有任何人會限製你們。”
“唯一的要求隻有一個。”
“不擇手段地消滅我們的敵人。”
“這支隊伍的名字可以讓你自己決定,但我覺得.老虎,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怎麼樣,蘇海爾·哈桑,你願意接受這個國家的人民交給你的使命嗎?”
蘇海爾目瞪口呆地看著伊薩姆,隨後鄭重點頭。
這一刻,被東風兵團改變的那一段曆史,又以相當巧合的方式,重新回歸到了一條相似的軌道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