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預計什麼時候發起進攻?”
“一小時後。”
卡肖看了一眼手表,繼續說道:
“按照我們的計劃,在東風兵團趕來之前,我們就能跨過清水河,到邦隆去吃早飯了.”
另一邊,清水河南岸,霍班附近。
彭德仁手裡握著望遠鏡,藏在臨時指揮所的窗戶後麵,略微有些緊張地看著遠處河岸的動向。
他知道,克欽軍的全麵進攻馬上就要開始了,對方已經找到了船隻,將其保護在了清水河與怒江交彙處以北的碼頭上。
不到300米的距離之內,雙方已經進行了好幾次零星的交火,同盟軍這邊又有幾個陣地暴露,但克欽軍也付出了代價。
但是,因為同盟軍本身在裝備和彈藥上的劣勢,彭德仁按死了自己的手下不允許進行大規模的進攻。
因為他知道,如果把子彈浪費在這種地方、以至於後續的渡河防守戰火力不足的話,那簡直就是正中克欽軍的下懷。
所以,無論多麼憋屈都隻能忍了,無論對方如何挑釁、如何用機槍肆無忌憚地掃射、甚至用他們的2上的機關炮對準自己所在的建築群進行了一波漫無目的的掃射,他也完全無動於衷。
他甚至都沒想到自己那麼能忍——如果換在幾個月之前的話,自己可能是歇斯底裡地打完一波直接就撤,退回到叢林裡去打遊擊了吧?
但現在不一樣了,現在他已經知道,那種看似決絕、看似英雄的行為,實際上是一種懦弱。
隻有不計代價、不擇手段地去取得勝利,才是真正的英雄。
這是他從東風兵團身上學到的第三件事情,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想到這裡,彭德仁長舒了一口氣,而與此同時,在他的望遠鏡視界裡,遠處的克欽軍,終於開始動了起來。
一支小隊越過了用於隱蔽的反斜麵山頭,正在向河岸方向靠近。
他們似乎隻是在進行一次例行的“偵察”,但彭德仁知道,對方一定是要開打了。
因為,這支“偵察小隊”的身上,帶了機槍。
彭德仁的心臟猛地一跳,隨後,他立刻下令道:
“準備作戰!”
“偵察組注意觀察敵人動向,必須給我在開打前確認他們到底要從哪裡渡河!”
“把他們的船給我盯死了,隻要一動就馬上告訴我!”
“我要看他們到底是要北上從小山橋渡河,還是在滾弄就地渡河!”
“迫擊炮準備,戰鬥開始後,按照指引先對對方的碼頭組織一輪炮擊!”
“明白。”
“明白。”
無線電裡傳來各個團長、營長的回複聲,而很快,彭德仁的猜測也得到了驗證。
——
但很可惜,不是以他期待的方式。
驗證他猜想的,是一輪猛烈的炮擊!
在同盟軍剛剛發現克欽有開戰意圖不到一分鐘之後,克欽機動旅炮營的炮彈就到了。
呼嘯著的炮彈覆蓋了清水河南岸的所有重點區域,包括彭德仁所在的霍班!
震耳欲聾的炮聲不斷響起,一發炮彈甚至就在彭德仁臨時指揮所外不到五十米處爆炸!
“轟!”
巨大的衝擊波震碎了指揮所的玻璃,彭德仁穩定住身形,隨後對著無線電大喊道:
“不要反擊!”
“對方正式渡河之前不要反擊!”
“節省彈藥,節省彈藥——”
很快,他的呼喊聲被更劇烈的爆炸淹沒,密集的炮火之下,彭德仁甚至有了種茫然的感覺。
對麵真的是克欽軍嗎?
這樣幾秒一發的炮火密度,真的是他們能打得出來的嗎?
他們從哪裡搞來的那麼多炮彈、又從哪裡找來的能進行非直瞄射擊的炮手!?
自己根本就沒有找到他們的炮兵陣地,派出去的火力偵察組也沒有找到!
來不及了。
現在去想這些問題都已經來不及了。
隻能硬抗。
彭德仁心急如焚,他在等待著偵察組向他反饋克欽軍渡河動向的情報,而很快,他的等待也有了結果。
“準備渡河!準備渡河!”
“他們的快艇已經開始行動,有大部隊在向小山橋附近集結!”
“有突擊艇!他們有武裝突擊艇,正在從怒江北側向南行駛!在河心洲方向進攻!”
“火力很猛!我們頂不住了——”
“給我頂住!支援馬上到!”
彭德仁果斷下令,隨後對等待在一旁的通訊員下令道:
“通訊班,把我的命令傳下去!”
“兩處重點防區!防區一,怒江與清水河交彙處,滾弄、戶裡附近三角洲。”
“敵人必然會嘗試從這裡渡河,我們要死守住三角洲,逼迫他們繼續北上!”
“防區二,小山橋附近!這裡河道最窄,他們船隻不多,最適合往複機動。”
“命令工兵組傾倒所有油料,引爆油船,現在就開始放火!”
“分布在清水河沿岸的其餘部隊立刻向這兩個方向集結,快速支援!”
“明白!”
通訊員轉身離去,而彭德仁則方向了望遠鏡,拿起了早就放在桌上的八一杠。
戰鬥已經開始,而他絕對不可能以指揮官的身份置身事外。
此時,空中已經響起了螺旋槳飛機的嗡鳴聲。2裝甲步戰車上機關炮的點射聲更加刺耳。
槍聲逐漸變得密集,彭德仁走向隱藏在建築群裡的迫擊炮陣地。
他要去糾正自己的一個指揮錯誤。
看到已經開始準備炮彈的炮手,他急促地開口說道:
“炮偵給我靠前!”
“碼頭擋不住了,不打了!”
“按照我教你們的東西,對準河岸的那輛步戰車,給我狠狠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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