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琦,安排工人穿防彈衣,進安全屋。”
“暫時不要撤出園區,我擔心軍方瘋起來的話,可能會拿他們當籌碼”
說罷,陳沉轉身離去。
而就在幾分鐘之後,從肯達裡趕來的第一批支援已經到位。
40名88特遣隊隊員,外加超過兩百名警員。
這些人帶來了陳沉最需要的自動榴彈,也帶來了工人需要的防彈衣。
他們一件一件地解下了身上的裝備,將其放在了青山園區內部的廣場上。
排著隊的工人在王琦的指揮下穿上防彈衣,隨後又進入了布置在各個廠房、宿舍和辦公區內部的安全屋。
相比工人的數量來說,警員們的裝備顯然是“超額”的。
所以,哪怕在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地麵上還整齊地排列堆疊著厚厚一層防彈衣。
在防彈衣的旁邊,是東風兵團用不上的一些警用裝備。
橡膠警棍,電擊槍,小口徑左輪手槍,催淚噴霧,手銬,甚至還有警用盾牌和防爆叉。
看著這一地的裝備,陳沉莫名地有些感慨。
也許,哪怕在這個國家,也卻是還有一群人在為他們自己真正的“信仰”而努力。
不得不說,自己此前無論是對警方、還是對88特遣隊都是有成見的。
但現在看來,他們也不過是被推著走的“無辜者”罷了.
這一次,他們將要麵對的,將是他們整個職業生涯、甚至是一生中最強大的敵人。
如果能跨過去,他們的未來或許會發生重大改變。
如果跨不過去他們就將長眠在此了。
一小時後,756突擊者步兵營到達青山園區附近。
——
或者應該說,不僅僅是756突擊者步兵營,還包括一個成建製的炮兵營、以及一個野戰高炮營。
陳沉終於算是知道為什麼之前在諾哈的時候對方能打出那麼密集的炮火了,合著參與進攻的隊伍比自己以為的還要多
三個營級隊伍浩浩蕩蕩地進入了拉博塔,在距離青山工業園4公裡左右的機場私人機場展開,並控製了拉博塔附近的所有對外道路。
整個青山園區直接被圍困在了中間,在這種情況下,陳沉想要撤離已經是完全不可能了。
站在園區的塔樓上,陳沉眼睜睜地看著對麵的炮兵“緩慢地”完成了部署,155卡車炮、105山地榴彈炮、120迫擊炮.
各式各樣的裝備整齊排列,全部對準了青山園區的方向。
他們的原有的兩輛輕型坦克已經被陳沉打掉,但現在,機場上又冒出來整整4輛fv101,已經陳沉一時分辨不出型號的各型裝甲車。
所有步兵已經全部進入了戰鬥狀態,偵察連向前推進,開辟出了從機場直插青山園區的通路,隨後,在距離青山園區僅僅兩百米的位置,他們建立了前沿出發陣地,設置了火力點。
這是有恃無恐的挑釁,但也真的是進攻的前奏。
事實上,陳沉部署的遙控機槍就在他們頭頂上五十米不到的距離,如果他們真的打算不顧一切地發起進攻,一輪12.7毫米口徑子彈的掃射之後,這個偵察連能活下來多少人還真不好說。
但是,打掉他們是沒有意義的。
真正的威脅,還是在後方那些炮兵,在那4輛整裝待發的坦克和一大批攜帶著武器的裝甲車!
陳沉長舒了一口氣,對一旁同樣在觀察的石大凱說道:
“這是真正的大軍壓境。”
“如果換成其他戰場,至少我們還可以占據掩體上的優勢,但現在.彆說掩體了,露天開采的礦山連礦洞都沒幾個。”
“躲是沒辦法躲了,真打起來的話,隻能想辦法從南側突圍。”
“從南側也跑不了。”
石大凱搖搖頭,轉身指向遠處說道:
“他們已經提前安排了兩輛裝甲車和兩個連隊攔截,人數超過一百。”
“你看看他們手裡的裝備,重機槍就有6把,感覺是把其他連隊的武器也調過來了。”
“我們跑不掉的,但好在廠區內縱深很大,把他們放進來打遊擊戰的話,或許還能支撐一段時間。”
“但這也隻能是權宜之計,真正能解決問題的方法不是打,而是政治上的鬥爭領導那邊怎麼說?”
聽到“領導”這個詞,陳沉下意識地愣了一愣。
隨後他才反應過來,石大凱指的應該是小魚。
於是,他開口回答道:
“正在溝通,這是一定的。”
“但是具體溝通到了什麼程度,提出了什麼方案,就真的沒有權利去了解了。”
“巴希爾手裡還有籌碼,這才是溝通如此不順的關鍵。”
“什麼真主的聖劍,恐怕都還是開胃小菜.否則,軍方不可能瘋到這種程度。”
“應該是跟他們具體的政變計劃有關,或許是人員清單?”
“總之,我們隻能等——當然,也可以打。”
說罷,陳沉轉身走下塔樓,隨後對著無線電下達了命令。
“所有人做好作戰準備!”
“對麵不一定真的敢動手,他們隻是在示威。”
“彆怕他們!”
“他們要是真的敢動手我覺得,真正的東風,應該會比我們先到。”
與此同時,拉博塔機場內。
維蘭托神情凝重地看著遠處的青山園區,眼睛裡充滿了不甘的神色。
他知道,自己終究還是晚來了一步。
如果能在東風兵團趕回來之前抵達拉博塔的話,這時候的自己很可能已經帶著隊伍衝進園區、控製所有人,然後以這些人為籌碼,逼迫“某些勢力”交出巴希爾了。
可惜,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如果的。
自己趕到的時候,不僅東風兵團已經完成了布防、不僅巴希爾已經平安降落、甚至連他媽的88特遣隊都已經反了!
局勢相當嚴峻,看似自己仍然在掌控全局,看似蘇拉威西仍然在自己手中,但實際上,他的心裡比誰都清楚,自己已經完全失去了主動權,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
現在,自己也已經被逼到了牆角。
開槍,自己是不敢的。
開炮,更是天方夜譚。
所以對他來說,唯一可以選擇的方案,恐怕就是帶著人走過去,以絕對的強權,逼迫園區內的武裝人員投降。
而如果對方想要反抗,在絕對的人數優勢麵前,他們也不可能掀起太大的波瀾。
如果對方動了槍.
那就怪不了自己了。
想到這裡,維蘭托深吸了一口氣,叫來了一旁等待的副官。
他正打算下達向前推進的命令,但也就在這時,青山園區外圍的道路上,突然出現了一群“奇怪的人”。
那些人身穿著製服,但身上卻沒有攜帶任何裝備。
他們擁擠地向前走著,無視了前沿偵查陣地裡的士兵對他們的喊話,腳步沒有絲毫停滯。
所有槍口都已經對準了他們,距離一步步拉近。
有人已經走到了陣地前,跟舉著槍的士兵正麵對上。
突擊者步兵營的士兵在不斷大喊著讓他們遠離,可他們卻不為所動。
他們似乎真的是想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子彈。
每一個人臉上的神情都很緊張——在這種時候,保持視死如歸的坦然是不可能的,那是隻有理想主義的文學作品裡才會出現的鏡頭。
他們確實很怕。
但這種“怕”,並不是恐慌。
反倒是在遠處觀察的維蘭托,在看到這一幕之後,臉上流露出了明顯的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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