詐出來了。
陳沉緊繃的情緒鬆了一鬆,他現在完全可以確定,這個魯夫提就是一個被利用的炮灰罷了。
他的上麵還有人,而那些人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對青山園區下手。
這樣一來,青山集團麵臨的處境就變得更加複雜了。
雖然敵人還是那一個,但敵人手裡的工具卻越發地多了還不夠,現在又來個isk?
調動這麼多勢力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不是所圖甚大,對方根本不需要付出這麼高的成本。
老美絕對是真的想讓現任總統下台。
現在正處於蘇西洛的第二個任期,也是最關鍵“中間期”,這期間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是敲在他的七寸上.
動機還是相當明確的,現在的問題,就是怎麼由上而下地把證據鏈梳理清楚,建立“打擊坐標”了。
得繼續詐一詐。
於是,陳沉繼續開口質問道:
“消滅掉青山集團,你們就能獲得利益了嗎?”
“青山集團在的時候,你可以在這裡領到工資,支撐你的生活。”
“你買那些火藥、材料的錢,就是從工資裡來的吧?”
“是不是很可笑?如果沒有這筆錢,你連用最極端的方式去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而現在呢?因為你的行動,有幾百人將會失去在青山園區工作的機會。”
“你沒有拯救任何人,恰恰相反,你間接地害死了很多人。”
魯夫提愕然地看著陳沉,他的心理防線似乎已經被觸動,但最終,他隻是嘴硬地說道:
“他們的犧牲是有價值的。”
“有價值?有什麼價值?”
陳沉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蔑,而是繼續說道:
“你們隻不過是工具罷了,你大概還不知道isk最大的老板是誰吧?”
“你不會以為這是一支多麼純潔的反抗組織吧?彆鬨了。”
“我真的很好奇,如果你知道isk的老板就是你們要反對的最大的‘既得利益者’的話,你會怎麼想?”
“老板?”
魯夫提猛地抬起頭,下意識地說道:
“我們沒有老板!”
“沒有老板,你以為這個組織的那些活動經費是從哪裡來的?isk不過就是美國養出來的一條惡犬,需要你們的時候就把你們放出去咬人,不需要你們的時候,就遠遠地一槍打死。”
“可笑,你還以為你是在為自己爭取利益呢,其實你們隻不過是某些勢力的工具罷了。”
說到這裡,魯夫提的神情已經有了些許的變化,或許他也意識到,自己參與的這個組織,確實有那麼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抓住這個機會,陳沉趁熱打鐵地說道:
“那句英文,不是你自己學會的吧?”
“你知道嗎?那是一句美國諺語。”
——
實際上,那是個錘子的美國諺語,隻不過是一句非常普通的、具有煽動性的宣傳語罷了。
可陳沉篤定的神情卻讓魯夫提信以為真了。
他的表情突然凍結在了臉上,仿佛是受到了某種巨大的衝擊。
緊接著,他喃喃自語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看到他的表現,陳沉意識到,火候已經夠了。
不能再繼續問下去,必須給他時間。
給他時間去胡思亂想,給他時間去否認和懷疑自己,給他時間做出最後的決定
晾他幾個小時,甚至是幾天,等到他的自我懷疑達到頂峰時,再給他施加一個推力,他的所有抵抗,就會消失無蹤。
這樣的推力可以是單純的“用刑”,當然也可以包括其他方麵的威脅。
或許並不人道,但陳沉不在乎。
誰管你到底是不是有苦衷,誰管你是因為什麼而走了歪路?
你本來是沒有原罪的,可你加入了isk,硬生生地給自己製造了原罪,那麼,我又有什麼義務去原諒你呢?
該死的人,沒有必要非給他救活。
陳沉按照計劃晾了魯夫提一個晚上,隨後,石大凱開始進場。
不得不說,在審訊這方麵,石大凱是真的有種特殊的天賦。
也許是因為他自己天生的悲觀主義,所以他能輕易地看到最悲觀的一切,而借助這種天賦,他能輕而易舉地抓住對方的弱點。
陳沉本來還以為需要對魯夫提上一些傳統手藝,但沒想到,石大凱壓根就沒借助任何“道具”,進去不到20分鐘,魯夫提就直接招了。
——
當然,這並不完全石大凱的功勞。
應該說,陳沉的鋪墊也很關鍵。
但這並不妨礙陳沉好奇。
等石大凱走出“審訊室”、安排好後續的審訊事宜的時候,陳沉立刻走上前去,開口問道:
“你怎麼做到的?”
“什麼怎麼做到的?”
石大凱下意識地問道。
“怎麼讓他開口的——我的意思是,isk基本還是一個意誌相當堅定的組織,讓他開口不太容易吧?”
石大凱笑了笑,回答道:
“其實也沒那麼難抓住軟肋就好了。”
“那他的軟肋是什麼?”
陳沉繼續追問。
他真的有點擔心石大凱再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東西來,畢竟上次他的母女花計劃後勁太大了
不過這一次,石大凱的回答就正常得多了。
“我隻是問了他一個問題。”
“我問他,做完這些事情,他希望得到什麼,最直接的就是,他希望自己能賺到多少錢。”
“他告訴我,一個月至少兩千美金。”
“然後我告訴他,為了抓住他,我們給一條狗準備了兩萬美金的獎金——當然,其實是騙他的。”
“不過他本來就已經有點扛不住了,所以聽完之後,可以說瞬間就崩潰了.”
陳沉目瞪口呆。
兩萬美金給一條狗?
對魯夫提來說,大概這確實是殺人誅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