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的計劃,他將會在到達孟洋水庫附近之後先安排一次抵近偵查,確定情報準確性之後,再以預定作戰計劃開打。
時間還有8小時,孟洋水庫毒販的末日,已經快要到了.
而與此同時,孟洋水庫裡。
薑河正在做著最後的準備工作,他知道,在這個看似平平無奇的日子裡,自己身邊這些“兄弟”,將會迎來最後的末日。
他們被人盯上了,而且據說還是被一支殺人如麻、從不手軟的隊伍盯上。
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敵人在那支隊伍的手下活著逃脫,哪怕是強大如糯康也曝屍荒野,找到的時候連臉都已經被山鼠啃掉一半了。
所以,薑河對行動的成功沒有任何懷疑,他唯一想要做的,就是怎麼在預定時間到來的時候儘可能地跑遠一點,遠到絕對不可能被波及的程度。
看著廠房裡仍然忙忙碌碌地製造著毒品的那些“罪人”,薑河的心裡不由得升起幾分“大仇得報”的快意。
他等這一天,實在是已經等得太久了。
事實上,如果真要計較的話,自己其實是沒有太多高尚的想法的。
從一開始以“化學老師”的身份打入孟洋水庫這支由華欽帶領的毒販內部的時候,他想要做的事情就非常明確,就是要取得他們的信任,套取足夠的情報,然後把這些情報交給佤邦、交給其他勢力,借助他們的力量去把這夥毒販一網打儘。
——
不,這不是正義,因為他根本就不是為了禁毒。
甚至最開始,他合作的對象都不是佤邦,而是來自會曬的另一個叫做玄阮隆的毒販。
自己向玄阮隆提出了合作的請求、向他分析了這種新型毒品大規模發展之後可能給他的生意帶來的衝擊,並且得到了玄阮隆的信任,獲得了合作的機會。
可惜的是,臥底行動還沒有進行多久,自己跟玄阮隆的聯係便斷掉了。
不知道那個除了糯康之外最大的毒販子到底是受到了什麼樣的警告、或者什麼樣的威脅,總之,他不再跟自己聯係,提供的那些便利條件也全部消失。
不得不說,那是一段艱難的日子。
薑河險些因此被華欽直接乾掉,但好在,利用自己的專業知識,華欽重新認識到了自己的價值。
更改馬藥麻果)的配方,引進先進的純度分析設備,製定標準化的製毒流程,尋找替代傳統麻黃草的新型化學原料.
成本降下來了,品質提高了,安全性更是高了不知道幾個等級。
華欽賺了很多錢,賣掉了很多毒品,對薑河的信任也水漲船高。
這種信任是很苦澀的,薑河知道,自己在華欽那裡的信任,其實是用一條又一條“被毒品蠶食”的生命換來的。
但,他不在乎。
他隻想報仇。
他躺在床上,手裡拿著一張邊緣已經被摸得有些掉色的照片,眼神裡散射出洶湧的殺意。
照片裡是一個女孩。
一個看上去並沒有多大,但卻隱約已經有了“少女氣質”的女孩。
這個女孩當然是他的女兒,也當然是早就已經死了的。
實際上,在片土地上,這種事情實在是不算多麼地“罕見”。
真正讓薑河無法接受的,是她死亡的方式,以及那些凶手的處理方式。
她隻不過是在河邊玩了一會兒,一顆流彈便莫名其妙地鑽進了她的腦子裡。
當自己趕到的時候,她的腦漿已經被河水帶走了一大半。
自己當時如同瘋魔一般跳進水裡去把回水灣裡沉沉浮浮的、白花花的腦組織撈了回來,徒勞地放進已經完全被掀開的顱骨裡,似乎這麼做,女兒就能活過來一樣。
可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她終究是死了。
從正麵看,她就像睡著了一樣。
但從背後看,卻是空的。
薑河長長吐出了一口氣,也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叫華欽的男人推門走了進來。
但他隻是懶散地瞥了對方一眼,眼神便再一次回到了照片上。
“還在看侄女的照片呢?”
華欽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語氣溫和地問道。
“嗯,要是她沒死的話,現在也應該上高中了。”
這話把華欽本來要說的話都噎了回去,沉默了好幾秒,他才開口說道:
“死都死了,隻能節哀順變。”
“你一開始來的時候我就跟你說了,這種事情是很常見的.伱想報仇,但是現在糯康都已經被乾掉了,他的人也死得一個不剩了,那你說,找誰報仇嘛?”
“聽哥哥我一句勸,還是好好賺錢吧。”
“以後真有機會了,你幫我們做大了,我們再想辦法去找到當年的凶手。”
“我保證,倒是後絕對把他們的心都挖出來擺在你麵前。”
“你對哥哥那麼掏心掏肺,哥哥也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聽到他的話,薑河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隨後開口問道:
“找我有什麼事?”
華欽撓了撓頭,回答道: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你心情不好的話就算了。本來是打算今天晚上叫你一起喝頓酒的,大家好久都沒放鬆過了”
“你們喝吧。”
薑河擺擺手,不再理會華欽。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的“氣運”終於到了。
天時地利人和。
這個製毒窩點必然是要覆滅了。
而在這個窩點被乾掉之後,自己也就可以順利脫身,帶著自己已經掌握的那些情報,去乾更大的事情了
華欽?
他才不是目標,他隻是個跳板。
自己真正的目標,是帕莽營,是泰國,是那些道貌岸然地、操縱著整個金三角犯罪網絡的“正經人”。
華欽啊華欽。
你知道我找了多久才找到一個把“麻果”叫做“馬藥”的團夥嗎?注1)
你今天就要死了。
彆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跟錯了人吧.——
注1:馬藥是泰語音譯,在金三角常見,在緬北不常見,證明了孟洋水庫毒販的背後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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