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其他人不一樣,李幫跟魏家的邊防營是有正兒八經的直接性的血仇的,隻要有可能,他必定要乾掉魏家全家,這是非常樸素的血親複仇理論。
放在其他地方不一定合適,但放在緬北,你真挑不出一點錯來。
緊接著表態的是石大凱:
“我得活著,有可能讓我陷入危險的因素,我都想乾掉。”
也合理,而且符合他的性格。
在他看來,魏家人是什麼東西?
不認識,沒感情,隻要自己能活著,她死就死了,不會造成他任何的情緒波動。
陳沉再次點頭,目光看向了林河。
後者頓了一頓,猶豫著開口說道:
“如果她可以不死的話那我豈不是也可以為所欲為,然後把東西留給我的兒子女兒?”
又是一個無法反駁的理由。
看來這小子是把自己跟他說的“衝破天花板”的理論記在心裡了,他真的不打算搞什麼請客吃飯、作詩畫畫的文人主義了,而是要徹底炸飛這塊天花板。
也合理。
下一個,是鮑啟。
而他就理性得多了。
“魏榕不得不死,我們不殺她,彆人也會殺。”
“我們殺得快,沒有痛苦。”
有道理。
陳沉發現自己確實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魏榕的死,其實對緬北的所有其他勢力來說,都算是一件好事.
“你呢?”
陳沉最後看向了白狗。
“我?我覺得這些黑惡勢力餘毒都要被鏟除乾淨!”
白狗一本正經地說道。
“.”
陳沉無言以對。
最終,他同樣舉起了手,開口說道:
“魏榕該死還是得死,魏清濤的話,美國電影裡都不讓殺未成年小孩,我們也彆當惡人了。”
“讓他自生自滅吧,同意嗎?”
“同意!”
所有人一齊回答,陳沉長出一口氣,隨後下令道:
“走吧,先回紅岩。”
“這件事情就不需要我們立刻動手了,魏家已經散了,隻要魏榕出現在老街,總有機會能逮住她。”
“接下來,我們就安靜地等著吧。”
“什麼時候明學昌被交出來了,我們什麼時候再考慮下一步計劃。”
“就是不知道昂庭令能不能撐那麼久三天了,他應該.還活著吧?”
東風兵團的六人組很快又重新返回了紅岩,而當他們到達的時候,陳沉驚訝地發現,這個營地的人數甚至比他們第一次來的時候還要多了不少。
穿著同盟軍綠色製服的士兵幾乎差不多得有兩百人左右,他們正在忙碌著搭建營地、恢複被炸毀的建築。
看到他們這輛武裝吉普接近時,站崗的哨兵立刻圍了上來,想要確認他們的身份,可還沒等他們開口,遠處便傳來了彭德仁的呼喊聲。
“陳長官!陳長官!”
他快步向陳沉六人跑來,一邊跑著,還一邊不斷地揮舞著手臂。
可以說,他整個人的“熱情狀態”,實在是已經是真實到不能再真實了。
哨兵也不是不知好歹地角色,看到彭德仁的反應,他們也都猜出了來的人不是小角色,於是便立刻敬禮放行,讓吉普車開進了營地裡。
彭德仁親自指揮開車的林河停車,後者生疏的車技險些把他撞了一跟頭,不過他卻絲毫不以為意,而是立刻幫陳沉打開了車門,開口說道:
“陳長官,你們乾的.你們乾的實在是太漂亮了!”
“亨利酒店燒沒了,魏超仁死了,現在整個果敢都已經亂了起來!”
“我剛剛跟白所成那邊通了電話,在場的還有紐欽、索敏吳。”
“他們已經接受了我們的條件,明學昌死定了!”
“最遲兩天之內,明學昌就會站出來承認謀殺罪行,到時候,他們會把明學昌直接交到我們手裡,至於你們怎麼處置全聽陳長官的!”
“那麼快?!”
聽完彭德仁的彙報,陳沉有些驚訝地問道。
他還以為白家做出這個決定至少還需要個一到兩天的時間,但現在看起來,他們的反應很快嘛。
“是的,就是這麼快!”
“他們已經不能再等了,魏家的覆滅、亨利酒店的火災對果敢局勢的衝擊太大,這時候任何一點不穩定因素都可能造成巨大的問題,所以.”
“總之,我們的事情快要結束了。”
“那就好。”
陳沉沒有暴露自己這邊的真實目的,而是開口說道:
“魏超仁、魏懷仁都已經死了,但魏家的血脈還沒斷。”
“包括魏榕、魏清濤在內的魏家人還活著,我們也許.”
“魏榕已經死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
陳沉徹底驚了。
合著自己開了一整場zz思想建設會議,好不容易得出了結論、達成了一致,你轉頭就告訴我,我白開了?!
到底是誰動作那麼快?
“我是兩個小時之前收到的消息,大概是淩晨4點左右,魏家的彆墅受到了衝擊。”
“首先嘩變的是魏家的親兵,他們搶空了魏家值錢的東西,但沒有傷人。”
“然後,一幫賭徒闖進了彆墅——大概他們是想‘拿回屬於他們的東西’,但問題是,他們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拿了。”
“所以,他們就把魏家人殺了,把魏榕和其他幾個人給”
“明白了。”
陳沉打斷了彭德仁的敘述。
這一刻,他覺得魏家的結局,充滿了一種“極度合理”的荒誕感。
合理是因為,家族受到毀滅性打擊之後,樹倒猢猻散、落井下石才是常態。
荒誕是因為,那些魏家人施加在其他人身上的罪惡,居然又反過來扣在了他們的頭上。
大概緬北這地方,每一個惡人的最終結局,都是被輸出的罪惡反噬吧?
隻能說一句活該。
當然,還有一句是“可惜”。
可惜動手的不是李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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