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勸退窺視者?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陳沉主要是完成了一些小事。
包括把東風兵團的利益分配規則輸出落地啦,包括給傭兵團的所有人安排住處啦,包括安置好一些傭兵帶過來的家人啦,當然也包括,給林河的哥哥林山遷了個墳。
說實話,那不是什麼愉快的體驗。
叢林環境下,屍體分解的速度很快,但一個多月的時間又無法完全分解,林山已經腐爛成了一堆泥,陳沉好險沒當場吐出來。
林河也好不到哪去,但到底是親哥哥,最終幾人還是都動了手,好歹把屍體包裝好,運到了猛浪禪寺下葬。
那個住持的傷已經完全好了,他親自為林山超度,陳沉從善如流,雖然不信佛,卻也還是代林河供奉了兩萬美金。
這已經算是巨額捐贈了,畢竟當初打一個萬和乃,猛浪禪寺才出1萬美金呢。
當然,這樣的花費也並不是冤大頭行為,說白了,陳沉是在通過這樣的方式去強化自己隊伍的內核。
用先進的思想去控製傭兵是不可能的——不能說不可能,應該說完全就是扯淡。
這片土地你不把它打碎了、打成粉了、打個赤地千裡民不聊生了,種子都不可能種得下去。
所以,還不如用宗教,起碼它具備廣泛的民眾基礎,並且導向還正確。
反正救苦救難嘛!
都是一樣的
儀式結束之後,住持拉著陳沉說了很多話,無外乎是讚許了他近期的表現,又表達了對他的期望。
陳沉聽得很不耐煩,心裡隻有一句話:
哎呀,你是真能蹭啊.
聊到最後,住持終於說到了正題。
“此地即將大亂,業火焚燒,佛國不存,若無修羅庇護,地上百姓將無生理。”
“我願你救此亂世,救苦難眾生”
翻譯過來就是:
“大哥,罩我。”
他大概也是從風吹草動中猜到了撣邦局勢的變化,嗅到了戰爭的氣息,想要靠著陳沉這顆成長中的大樹,在亂世中活下來。
陳沉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隻說“再看看吧”。
但他不知道的是,早在他到來之前,猛浪禪寺就已經開始傳播修羅的名號了。
那些蒙昧無知的村民們可能沒聽過什麼第七旅啊、軍委會啊之類的東西,但他們或多或少都聽過一個傳說:
修羅降臨,天罰降世,作惡多端的土匪、毒販、軍閥都已伏誅,若想要在地獄業火焚燒中幸免,就要信仰供奉修羅.
這未必不是一種群眾基礎。
最後的最後,住持向陳沉提了一個小小的請求。
他把兩萬美金退了回來。
大概是知道自己雇不起“修羅兵團”,他沒說要讓陳沉保護猛浪禪寺,而是
找他買槍。
什麼大慈大悲加特林菩薩?!
陳沉有點無語,不過仔細一想也確實是那麼回事,如果他們有錢的話,上次遇到萬和乃的土匪時至少不會那麼被動。
少林武僧還得買刀買棍呢,我緬北和尚買把56衝怎麼了?
於是,陳沉還是答應了他的要求,畢竟現在東風兵團多餘的槍很多,送一批要淘汰的戰利品過來就得了。
住持對此大為欣喜,轉佛珠的速度又快了幾分.
總之,林山最終算是入土為安,並且還獲得了往生的權利,從猛浪禪寺回去的路上,林河心情放鬆了不少,也終於第一次,流露出了一個應當屬於他這個年紀的少年人的活躍。
“隊長,回去以後我能學認字嗎?”
林河開口問道。
“要學,伱要學的東西多了,不隻是認字。”
“趁著這段時間沒有任務,你得跟著李幫把最基本的訓練都做完。”
“在這一方麵他很有經驗,跟著他你會成長得很快。”
“總之,不要怕苦,怕苦乾不了大事。”
聽到陳沉的回答,林河堅定地點了點頭,但片刻之後,突然又問道:
“什麼叫苦?”
什麼叫苦?
陳沉被他問得一愣,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是啊,對這個少年來說,到底什麼樣的經曆才叫苦呢?
訓練叫苦嗎?打仗叫苦嗎?學習叫苦嗎?
應該都不算吧
與其擔心他吃不了苦,倒不如擔心他現在賺到錢的速度太快,迷失在那些他從未經曆過的、將會帶來巨大感官衝擊和生理快感的種種誘惑之中。
也許,自己應該給他一個目標。
一個在“報仇”這件事情之外,還能支撐著他繼續往前走的目標。
略微思索片刻之後,他開口說道:
“苦分很多種,但我想了想,對你來說應該沒太大問題。”
“反倒是另外一點.你現在有錢了,你打算做點什麼?”
這下輪到林河發愣了,因為他對自己手裡的錢其實沒有太大的概念。
是的,他知道那是一筆非常非常大的錢,大到如果他在6歲的時候得到這筆錢的話,他的父母不僅僅不用死,甚至他們一家都能一躍成為當地的“豪強”。
不過,除此之外,這筆錢還能做什麼呢?
他皺著眉頭,良久之後才試探著回答道:
“買一塊地?”
“買完地,然後呢?”
“建個房子,娶個老婆,生個孩子?”
聽到這裡,陳沉笑了。
“如果你隻想做這樣的事情,那我來告訴你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吧。”
“你會被人盯上,你的房子會被搶走,你的老婆會被人侮辱,你的孩子會像你一樣,親眼看到自己的父母因為種種原因死在他的麵前。”
“然後,他會以為你報仇為終身目標,他可能會成功,也可能會失敗,但失敗的概率更大。”
“因為,他不會再遇上第二個我。”
“當然,也有可能他成功了,然後像你一樣選擇了隱退,選擇了去過安穩的生活,但當他的生活逐漸好轉起來時,那些手裡拿著槍的人,又會把屬於他的一切都奪走。”
“發現了嗎?這是一個循環。”
“你的父母之所以會死,不是因為那隻被搶走的野豬,不是因為你父親的病,不是因為年幼的無能為力的你,而是因為這片土地的規矩。”
“沒有任何人能用正常的方式突破他們頭上那塊沉重的天花板,因為你們的皮膚太柔軟、你們的骨骼太脆弱了。”的子彈,用107口徑的火箭彈,用155榴彈炮,用五對負重輪的坦克,用一往無前有去無回的強擊機”
“那塊天花板可能有幾百米、幾千米厚,但炮彈會一點一點把它轟開。”
陳沉略微停頓了片刻,隨後繼續說道:
“生在這片土地,你就必須去戰鬥。”
“如果你想要活著,想要讓你的後代也好好活著”
“那麼你的一生,就已經注定了,是他媽戰鬥的一生。”
處理完林山遲到的後事之後,陳沉帶著林河重新回到了猛卡。
他本來想立刻就啟動針對林河、以及新加入的“獅子兵團”的訓練,但就在他進了猛卡城區,剛剛路過萬豐酒店大樓的時候,彭旭成一個電話就打過來了。
沒有彆的事情,隻是邀請他赴宴——代表何布帕邀請他赴宴。
對這樣的邀請,陳沉是真的很惱火的。
不去吧,好不容易換了批人,不熟悉熟悉,那自己仗就白打了;去吧,萬一又是鴻門宴,自己還得想辦法應對。
就不能大家保持基本的默契,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嗎?
於是,陳沉開口對電話裡的彭旭成問道:
“是非得去嗎?如果何布帕對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大可以現在就說出來,沒有必要去玩鴻門宴那一套。”
“我就孤家寡人一個爛命一條,往林子裡一鑽誰也抓不到我,但我要是殺回來,他也未必.”
“不是,不是!”
陳沉的話還沒說完,彭旭成連忙打斷了他。
“你啊,有時候真的是想得太多了!我什麼時候坑過你?陳深和、陳家人的事情,你去孟賓之前我就提醒過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