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手是油，還有那個不顧形象的樣子，蘇落很難把他和飽讀詩書的人聯合起來。
唯一相同的一點，就是蘇落給他準備了兩套衣服，一套短衫，一套長衫，最後他還是選擇了長衫穿出來。
蘇落怕他餓昏了，推了一碗白粥到他麵前。
“孫先生慢點吃，喝點粥，吃太油會拉肚子。”
他似乎聽懂蘇落的話，一邊吃起白粥，一邊吃雞，並沒有像彆人認為的，有好的東西，卻故意讓他喝一碗白粥一樣。
兩人都沒有動筷，等孫飛章吃飽打嗝了，南宮赤羽才開口說道。
“今日把先生請過來，主要是欣賞先生的才華。”
“嗬……”
南宮赤羽還沒說完，就遭到了孫飛章的一聲冷笑，轉而他又繼續吃，吃飽了也還要吃。
南宮赤羽也不惱，繼續道“我們打算在家裡開個私塾，還想請先生教誨小女。”
聽到是女孩，孫飛章冷笑就更加頻繁。
“百無一用是書生，讀書沒用，不如這穀物來得自在。”
這句話是蘇落從孫飛章口中聽到的第一句較為正常的話了。
“先生！”
孫飛章頭都不抬，隻擺了擺滿是油的手“瘋子讀書，讀書皆為瘋子，不讀也罷，不讀也罷……哈哈哈……”
蘇落覺得這個人是被陷害後，以至於瘋魔了，她看向南宮赤羽，要不換一個好了。
不過南宮赤羽倒先安慰起了蘇落，手拍在蘇落的手背上，讓她放心，孫飛章心裡瘋不瘋，他知道。
孫飛章吃得實在吃不下了，才終於正眼看了南宮赤羽和蘇落，這兩人穿著不一般，一看就是個商人。
商人的女兒讀書有何用，他書香門第世家，都抵不過背後有小人。
看在這頓飽飯的份上，孫飛章良言相勸。
“有飯吃，有銀子，不讀書。”
南宮赤羽把一壺酒移到孫飛章前麵，對這位老先生很敬重。
“先生在天下學聞錄中說過，才子應配酒，這吃飽了，怎麼能沒有美酒呢。”
孫飛章顫顫巍巍的想去摸麵前的酒壺，他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碰到酒了。
以前心比天高，家道中落，他連個舉人都沒有考回家，他沒有臉麵回去。
家族被誇難得的天才是他，被罵得一無是處的也是他，上天不公，他不乾了。
也不管了，當他什麼都不在乎了，老天又不收他，既然不收他，他就報複老天。
什麼禮義廉恥在他這都不管用，每日仰天大笑，笑老天眼瞎，留惡人在人間。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被彆人叫作瘋子，他又是哈哈哈大笑，彆人罵他是瘋子，他笑彆人不懂隨心而活，被人控製，而不自知！
他當年製作的這篇文章，也被人當做天下狂妄之作，被人儘數抹去，現在的年輕人，誰還讀過他的文章。
南宮赤羽的一句話，孫飛章像得到共情一樣，隻是他卻再也不敢碰酒了，酒後亂言恨滿天啊……
回憶不堪回首，他兩眼濕潤，瘋癲也麻痹不了他的心性，抬頭問向南宮赤羽。
“你們是誰？”
南宮赤羽自我介紹道“本王，南宮赤羽，這位是本王的王妃，蘇落！也是本朝的副司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