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超級修複!
“張主任。”
“莫書記。”
張浩和莫天賜,見麵後反倒是最正常的同僚相處,相互稱呼著對方的官職,臉上的笑容相對真誠一些,至於心裡怎麼想的,那就是另一回事。
雙手握在一起,不由自主的互相打量了一下對方,然後視線分彆錯開一秒鐘。
張浩盯著莫天賜的手,莫天賜盯著張浩的腰,一個手強,一個刀猛,彼此都深悉對方的一些東西,又都不願意撕破,不撕破不是為了隱瞞什麼,而是不讓對方更加了解自己。
“這一次可要多多倚仗張主任的才能了,西南、境外、南京三役,張主任威名大振,領導們可是歡喜得很。”
莫天賜也就清秀文靜如文弱少年,但在他所在的那個縣,已經沒有幾個人敢這麼看他了,他沒有直接下放至一縣一把手,提前下來,當了一個副職,在一些人眼中看著家夥腦袋有毛病。
真正有長遠打算的,才能看出這是一步好棋。
縣處級是所有前途光明深謀遠慮的官員必須經曆的一道關卡,而縣處級的正職很大程度上製約了相當一部分官員的未來,基礎打牢固了,年輕的時候沉下來幾年,到了日後才有飛速邁步的機會。
莫天賜則更高一招,黨政分家,先乾一任專職副書記,樹立威信避免風頭矛盾,一年到兩年時間內轉正,不至於一摸黑從頭開始。
在縣處級紮下來好好的乾上幾年,三十歲左右再進一步,看似慢了,實則也是為了日後。
他對張浩說的這番話,潛台詞還有一層意思,即是說張浩不過是個討大佬歡心的小醜,中間人在他的眼中,就是小醜狗腿子,幫著領導掃清道路清除障礙,得寵卻非正臣,落了小道。
“嗬嗬,我這不過是偶爾得之,哪如莫書記,連續一個月的會議,市委副書記親臨現場指導,大讚莫書記的水平高,佩服佩服。”
張浩自然不會不著邊際的回擊,直接命中對方要害,你讓內務院那群製定策略的筆杆子給你弄了個學習的綱領,彆說是市委副書記,省委副書記來了也隻有學習的份兒。
“嗬嗬!”
“嗬嗬!”
皮笑肉不笑的錯身而過,同僚,敵人,仇人,連路人的可能性都沒有,上蒼早就將兩個人的命運綁在了一起,緣由想不起來了,也提不起來了,但似乎有些東西是一開始就注定的。
從張浩敗了莫天浩開始,他就成為了莫天賜的仇人,同父異母的哥哥是他看著成長起來並打算作為自己開山之作的對象,殊不料提前被人給拾掇了。
由那開始,一點一滴積攢出來的東西,開始爆發,樊鐵娜、栗浩航、周元嘉,一個個冒出來,一個個沉下去萬劫不複。
從無視到輕視,從輕視到重視,從重視到敵視,從敵視到仇視,從仇視到不死不休,轉換的方式方法都在延續著,彼此之間的聯係愈發緊密。
宿命這種東西,你不相信都不行,因為它無時不刻的存在著。
市政斧的賓館內,一間小會議室,一間中會議室,一層樓的房間,市局治安大隊派遣二十名警力二十四小時進行全程保護。
市政斧的大管家親臨現場布置安保措施,並借調外圍工作人員隨時待命,一旦這邊下達命令,馬上進行配合行動。
當天晚上,市裡三號人物代表市委市政斧宴請了調查小組,並轉達了書記和市長的問候。
專家、工程師、教授,來了一群群,整日進行察訪,無非就是現場勘查取證,將卷宗的資料調出來尋找相關人等進行詢問,一切照舊並無太大變化。
索民民整日把自己關在房間中,賈海洋則每日外出,沐青崖在商會的活動很頻繁。
莫天賜很正常,時而見一些人,時而呆在房中,偶爾出去也都是入黑即歸,還帶著專家們來了一趟現場重組,算是五個人裡麵最認真進行‘本職工作’的了。
至於張浩,從調查小組正式開始工作後就消失不見,隔得十幾日之後,才有人偶見其出現在一些死者家屬的家中,慰問家屬。
內務院戴帽子下來的補償金,自然無人敢動,但還是有一些巧立名目的收費。
讓死者已矣這句話做不到極致,讓活著的家屬們還在罵娘。
張浩的到來,並沒有跟任何人提及這些事,隻是一家一家的走著,一家一家的看著,看著那些錢重新到達死者家屬的手中,一分不少,一毛不差。
讚一聲,罵一聲。
笑一聲,歎一聲。
問心之無愧,仰天狂笑,放縱身心。
任何人,都不可能不被那種悲極所感染,走了這一圈下來,感慨災難無情,憎恨人災厭惡,能幫到人,談不到喜;
不能將那點正義散發出來,談不到悲。
儘心儘力,儘人事聽天命,米粒之光,也隻能溫暖小小一片天空,給予活著的人一個交代,讓他們能夠物質上活得舒服,或許,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緊接著,張浩又以調查小組副組長的身份,聯絡各界商會,專款專項募捐,讓那些傷者,多一些補償金,讓那些死者,多一些補償金,這是他所能做到的極致。
沐青崖在金融界執翹楚之姿,張浩沒放過他,讓他同樣以副組長的身份聯係商甲。
那些商甲不會在意需要捐助的人是誰,他們隻需要知道給了多少人、什麼層麵人的人情就足夠了,什麼樣的身份什麼樣的層麵價值多少的捐款,這早已經是約定俗成的東西。
索民民後加入了進來,莫天賜也不會放過這立牌坊的機會,在每日‘繁忙’的工作當中也表示了慰問和關心,同時也將每日的工作按時上報給最上層。
站在滾滾黃浦江邊,張浩迎風而立,聽著黒木介紹莫天賜的動作,笑道“終於不再是腦殘級彆的演出了,高手就是高手,軟刀子殺人於無形之中。”
“沐青崖他不在乎,索民民一介女流所代表的軍方力量又是老派青黃不接的一群,他也不在乎,總要有人在辛勞的工作,一些人不務正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