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的異世是末世!
走廊的儘頭是一扇鐵製的簡易拉門,開合處綁著厚重的鎖鏈,外麵,是修了一半的露台,用以連接上下兩層的外置樓梯,但顯然,工程剛剛開始,就不得不因為感染者的入侵而放棄。
隊長走到鐵拉門前站定,這大概就是她所說的“陽台”,寧欣承認,這裡確實比上麵要亮了許多,也確實是難得的欣賞月色的好地方,儘管今晚的月亮,並不迷人。
“這是小樓的後麵,位置很偏僻,之前被感染者困在這裡的時候,我一直讓人盯著這個通道,防止它們從這裡突破,結果等到它們散了,也沒有感染者發現這個捷徑。”隊長的視線穿過拉門的空隙往下看了看,除了緊挨著小樓的圍牆和牆後又窄又深的黑漆漆小巷,其他的,什麼都看不到。
寧欣靜靜沉默著,在距離她兩步遠的位置站定,不知道她單獨叫她到這兒來是要說什麼。
隊長回頭,看到寧欣刻意與她保持距離,她有些不高興“你也來看看。”說著,她伸手將寧欣拉到鐵拉門前,“你能看到什麼?”
寧欣有些茫然“一片黑暗。”
“是啊,一片黑暗。”隊長突然鬆開拉住寧欣的手,像是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冒失,“你的回答,果然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是跟她心中所想的不同嗎?還是她曾經回答過誰?寧欣看到隊長的嘴唇微動了一下,她以為她就要聽到隊長的解釋,可隊長卻笑了。
她笑著看了看她們的腳下“隻有我們站立的這裡,是亮的。我們,像不像這片黑暗中的光?”
雖是問句,但寧欣知道,這個問題並不需要他人的肯定,隊長眼裡閃爍著跳躍的光,足夠自負,足夠深邃,足夠明媚。
“我父親曾跟我說過,我們異化者,是這個世界的光,而他會帶著我登上絕頂,一覽天下。”隊長談起她的過往,語氣平靜地像是在談論不關己的人,“後來,他將我推入黑暗的深淵,或許他認為,我這點光亮,隻有在漫長的黑暗中才能顯現出來。但是我不想,不想從此墜入黑暗,不想我燃儘生命所換來的,是那些位高權重之人的苟且偷生,更不想成為任何人手中的棋子,我想改變這世界,寧欣。”
寧欣看著說出這番豪言壯誌的隊長,隻覺她身上驟然發出無數耀眼的光芒,刺的她眼睛發澀,她將視線轉向遠方,說“你很強。”
隊長的徽章是最深的紅色,上麵有六個加號,即便不知道她的異化是什麼,能達到這個級彆的,想必也不會差到哪裡。
“不,我很渺小,我隻是顆火種。”隊長搖頭失笑,“燎原之火將起之前,也需要等待足夠的時間來點燃啊,而一旦燃起,將勢不可擋。”
寧欣並不是很明白隊長在說什麼“我沒太聽懂——”
“你不用懂。”隊長打斷她,然後將一個小布包塞到她手裡,“收好。”
“這是什麼?”布包有些分量,入手的感覺,裡麵像是裝著塊泡沫,寧欣將布包拉開條縫隙,看到裡麵整齊的碼了六根試管,試管插在減震泡沫板上,每一根都是密封的。
“裡麵是我的血。”隊長伸手幫她把布包重新蓋好“這就是我的異化,輔助係異化,治愈,他們給起的異化名,我倒是覺得我的異化沒有一個名字適合它,因為,它跟那些普通的治愈異化不同,我的血不僅能快速治愈身上的傷口,連精神力的損傷也能治愈,即便是沒有受傷的人喝了,對異化的提升也有很大幫助。”
“以及,對我自身的影響也不能忽略不計,你就沒有奇怪過我的年齡嗎?”隊長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是很滿意入手的手感,“我的異化,能讓我的生理年齡永遠停在十八歲。我不知道會不會永生,研究我的那些人還沒研究明白,我就跑了出來,到現在快有二十年了,我覺得挺好,如果將來哪一天能以十八歲的年齡死去,也挺好。”
寧欣覺得,她此刻的心情是崩潰的,她早該想到的,能做變態們的隊長,那一定是變態中的變態,根本不應該以常人的眼光去看,不,任何詞都已經不足以形容了。
“你,你為何要,跟我說這些。”寧欣換了兩口氣,才把想說的話說全。
“因為我銷毀過你的血樣。”隊長看到寧欣又驚訝了幾分,微微笑了起來,“你覺醒那天,他們趁你昏迷的時候采了你的血樣,你的血樣能讓破損組織恢複活性,也能讓藍核自毀,我路過了那個研究員的研究室,然後看到他激動之下,不小心接觸到了病毒,等他變成感染者之後,我把他殺了,帶走了你的血樣。”
寧欣眯了眯眸子“我並不記得我身上有抽血留下的痕跡。”她洗澡的時候有注意過自己的身體,如果有針孔留下,她一定會注意到的。
“我剛說了,那個研究員的實驗,證明你的血有治愈能力,所以抽血留下的痕跡,早已被你自身修複。”隊長解釋。
確實有這個可能,但寧欣還是有些難以相信隊長說的,她已經有精神係異化了,會再有治愈異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