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忙吧,我走了!”錢勝利端起碗,一口氣喝乾,然後很乾脆的轉身離開。
“勝利大哥,那些狼骨和熊骨怎麼處理的?”
“你要那玩意兒乾啥?隊長說晚上大鍋煮了,給大家改善改善夥食呢。”
“狼骨和熊骨都是藥材,我這邊肯定要啊!”劉紅軍說道。
劉紅軍自然不能說,自己要狼骨和熊骨是為了製作狗糧。
“你不早說,你等著,我回去和隊長說,讓他把骨頭給你留出來。”錢勝利說完就急匆匆的離開。
這個時候,是民兵隊最忙的時候。
要一天二十四小時值班,防止野牲口出山來禍害莊稼,也防止野牲口傷到人。
即便是這樣,幾乎每年都有人被野牲口傷到。
村裡有很多寡婦,他們的男人大多數都是被野牲口給傷了。
剛送走錢勝利,劉紅軍正準備把熊肥肉熬成熊油,一個中年婦女走了進來。
“桂香嬸子來了!”看到來人,劉紅軍隻能放下肥肉,和對方打招呼。
“紅軍!我聽說你今天打死一隻熊羆和兩隻狼?”
“嗯呐!”劉紅軍點了點頭。
然後轉身進屋,又拿了一個碗,給對方倒了一碗水,同樣加了一點白糖。
白開水加點糖,就是這個年代,村裡招待人時,很高的禮節。
“桂香嬸子喝水!”
“和嬸子還客氣啥!
我過來看看,有沒有要洗的衣服!
你說說,你爹這一走,就留下你一個人,這日子可咋過啊!”桂香嬸子說著,抹起了眼淚。
看的劉紅軍一陣無語,這話說的,好像他爹沒了似得。
這個於桂香是村裡的寡婦,三十多歲,正當年的時候,男人進山的時候被黑瞎子給撓了。
同時也是劉紅軍老爹的鐵子,也是他的的幫扶對象之一。
東北話裡的鐵子,可不是網上說的好兄弟的意思,那都是瞎胡扯的。
東北的鐵子,指的就是相好的,情人,北京話叫傍尖兒。
老爹下山去看大孫子,最掛念他的恐怕就是於桂香了吧,
劉紅軍倒是無所謂,老爹不在,他更自在。
畢竟,他從小沒了娘,很小就開始跟著老爹學習中醫,十六歲跟著進山打獵,生活很是獨立,所以劉紅軍真沒感覺什麼。
真正不知道日子咋過的應該是這位桂香嬸子。
畢竟,一個三十多歲的寡婦帶著三個半大孩子,日子艱難是肯定的。
半大的孩子,出工拿不到滿工分,但是吃的卻不比成年人少。
白天生活難熬,夜裡的日子更難熬。
“就這麼過唄!洗衣服做飯什麼的我都會,我和楊隊長也說了,接我爹的班,在村裡當衛生員!”
“那感情好!當個衛生員挺好。
你一個大男人,家務活哪能收拾的過來?回頭讓你小娟妹妹過來幫你洗洗衣服,收拾收拾房子啥的。”
“不用,桂香嬸子,我一個未婚的大小夥子,小娟妹子也十六了,她過來幫我收拾,不方便!
容易招惹閒話,以後,小娟妹子咋嫁人?”劉紅軍趕緊拒絕道。
之前,於桂香就說過,想要把她閨女許給他,被老爹給拒絕了。
老爹在這方麵還是很清醒的,他手裡有閒錢,也不缺糧食和肉食,幫扶一下寡婦沒事。
不能讓兒子跟著受累。
現在,明知道自己快要定親,還讓閨女過來給他收拾房子,打的什麼主意,很明顯。
“桂香嬸子,以前我爹在家的時候,縫縫補補的你也沒少幫我們。你以後要是有什麼困難,說出來,能辦的我一定幫!”劉紅軍見於桂香還想說話,趕緊打斷她,又接著說道。
能幫的一定幫,反過來就是,不能幫的,我也沒有辦法。
“紅軍,你和你爹一個樣,都是那麼仁義!
我知道你可能看不起我,覺得我不正經·······
可是,我一個寡婦人家的,又能怎麼辦?
這些年多虧你爹幫著我,要不我們孤兒寡母的真不知道日子怎麼過。”於桂香說著又抹起了眼淚。
劉紅軍忍不住暗歎,原來回到這個年代,首先要麵對的,就老爹留下的一地雞毛。
“桂香嬸子,小娟他們都長大了,以後日子會好起來的!
正好,剛剛勝利大哥給我送來的熊肉,您拿一些回去,給弟弟妹妹改善改善生活。”劉紅軍拿起刀,把肥肉一分為二,把其中一半遞給於桂香。
“這怎麼行,你自己留著吃吧!家裡有!”於桂香趕緊拒絕道。
“桂香嬸子,你拿著吧!我一個人能吃多少?你家人多,分的那點肉,哪夠啊!”劉紅軍拿了一根草繩,把肉綁起來塞到於桂香的手裡。
“你看看,你這孩子,我說過來幫你洗洗衣服,收拾收拾屋子的。”於桂香滿臉尷尬的說道。
“沒事,桂香嬸子,拿著吧!我一個大小夥子,有手有腳的,我自己能收拾!”
好不容易,把於桂香送走,劉紅軍長出了一口氣。
麵對於桂香,劉紅軍真的是很彆扭。
作為過來人,對老爹幫扶貧寡,並不反對。
畢竟,男人都有生理和心理上的需求,老爹為了他沒有再娶,偶爾接濟一下彆人,也不是什麼大事。
村裡人都知道,也沒有人說什麼閒話。
一個寡婦,一個鰥男,也和道德扯不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