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錢一刀的名字,可不是白叫的!”殺豬人咧嘴滿是自傲的笑道。
錢一刀,錢家老六,榆樹屯的殺豬匠,年年生產隊殺豬分肉都是他的活,錢老六可不僅僅是榆樹屯的殺豬人,他還是山下場部供銷社的殺豬匠。
這年代乾啥都講究手藝,殺豬講究一刀斃命,割肉講究一刀準。
不要說藥店裡的抓藥學徒,講究一抓準。
就連糧店裡的店員,彆看平時牛逼轟轟的樣子,但是人家手裡真有手藝。
稱糧食講究一稱準。
就是你要二斤棒子麵,這邊用瓢挖出棒子麵,倒到托盤上,保證正好是二斤,不多一兩。
“王大魁家裡來人了嗎?”
“來了!”王大魁媳婦趕緊舉手,往前擠。
她可沒有周秀芹那本事,隻能一點一點的順著大家讓開的縫隙,往前擠。
錢老六也是直接一刀,割下一長條的肉,外加一塊後腿肉,遞給王大魁媳婦。
“王二魁家裡來人了嗎?”
“來了!”王二魁媳婦此時就站在王大魁媳婦身後。
王大魁和王二魁已經分家,自然是各算各的,畢竟兩家也都去人幫忙乾活了。
忙活了足足一個多小時,才分完肉,大家領到肉之後,都不急著回家,聚在一起聊著天,說說八卦。
每次有這樣的場合,都是一次八卦交流大會。
誰誰家裡老婆婆和兒媳婦吵架了,把家裡的鍋都砸了。
某某寡婦家裡昨天晚上進人了,一直到早上才離開。
誰誰和兒媳婦·········
當然了,這些婦女也不傻,這樣的場合傳八卦也都是其他屯子的八卦,私底下才會傳本屯子的八卦。
不然,那就不是八卦交流會了,而是罵架大會。
劉紅軍沒有去參加分肉大會,楊廣福安排人,把五頭野豬的骨頭都給他送了過來。
當然,這裡麵不包括排骨。
排骨是殺豬匠錢老六的。
還有豬頭,則是幾個生產隊乾部的。
忙活到晚上,終於把所有的桔梗和天麻全都洗刷完,並且晾曬上。
“大山,石頭再搭把手,把所有的笸籮都端到屋裡去!”眼看著太陽落山,劉紅軍對準備離開的大山和石頭吩咐道。
現在晚上的氣溫已經到了零下,這藥材,一凍一化,就不值錢了。
所以,要拿到屋裡去,等明天有了太陽再拿出來繼續晾曬。
四個人又把所有笸籮轉移到屋裡去,放到架子上。
劉紅軍家裡,有專門放笸籮的架子,一層一層的,一個架子能放十幾個笸籮。
這種架子,南方比較多,尤其是江南養蠶的地方,就是放養蠶笸籮的那種架子。
劉老爹專門找木匠製作了好幾個這樣的架子,就是為了晾曬藥材的。
有些藥材清洗之後,並不能再太陽底下暴曬,就隻能用這種架子放在屋裡晾乾。
忙活完之後,大山和石頭紛紛告辭回家。
楊秋雁也依依不舍的離開。
轉眼間,家裡就剩下劉紅軍和十一條狗。
先把十一條狗一一喂了,把‘梨花’、‘黃忠’和三黑抱出來放放風,然後才開始洗手做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