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洵接過口供,仔細地看了起來,越看眼神越冷。
“除了這個案子以外,張溫身上還背負著數條人命,皆是由宣祿侯仗著家中權勢,買通當地官員替其掩蓋,受害者家屬已全部找到,涉及此案的官員也全部落網,他們對自己被宣祿侯買通一事供認不諱。”長孫無忌繼續說道。
此話一出,那些前朝官員頭上的冷汗頓時就流了下來。
都察院剛剛彈劾,刑部居然就已經把案子辦完了,這說明什麼,說明陛下肯定也早就知道此事,崔博文在朝會上彈劾宣祿侯,就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這是真的要對前朝勳貴動手了!
就在這時,一向與宣祿侯交好的安慶侯站了出來:“陛下,宣祿侯乃前朝功勳之臣,向來家教嚴明,微臣以為此事頗有蹊蹺,還請陛下……”
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崔博文打斷道:“蹊蹺?張溫親自畫押的口供都在這,還有什麼可蹊蹺的?”
說著,崔博文拱手看向楊洵:“陛下,微臣還要彈劾安慶侯!”
安慶侯:“???”
我尼瑪,崔博文你是不是屬狗的啊,怎麼逮誰咬誰?
“哼,某為官向來清廉,你有什麼可彈劾的?”安慶侯沒好氣地說道。
“沒錯,你的確為官清廉,但是你小舅子打著你的名號,可沒在你老家斂財,甚至還乾出了強搶農民土地的事,這事你不會不知道吧?”崔博文冷聲問道。
“崔博文,你休要血口噴人!”安慶侯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我有沒有血口噴人你自己清楚!”崔博文一揮袖子,懶得再與安慶侯爭辯。
安慶侯愣住了,他和宣祿侯一樣,也是年輕時立了戰功才被封侯的,但他卻從來沒有壓榨過百姓,也沒有收過一分不乾淨的錢。
他小舅子打著他的名號在老家斂財這事他是知道的。
原本他對這事也十分反感,但架不住家裡婆娘的絮叨,索性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
這些年他小舅子年年給他送禮送錢,但都被他拒絕了,他本以為這樣就沒事了。
至於他小舅子強搶土地一事,他是真不清楚。
他實在想不明白,這些事情崔博文是怎麼知道的?
“陛下……”
安慶侯剛想開口替自己辯解幾句,卻又被崔博文打斷了:“陛下,除了安慶侯外,蔡國公,鄂國公,福安公,伯安侯,水汀侯,陸永伯……鬆雨男爵等一百三十四名有爵位在身的官員,皆有強占土地,拉幫結夥,貪汙受賄等行徑,還請陛下嚴懲!”
安慶侯氣得臉都綠了,遭娘瘟的崔博文,這是讓他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啊!
其他被崔博文點名的人更是恨不得衝上去給崔博文兩巴掌。
媽的,一連彈劾一百多人,他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囂張的督察禦史。
可問題是,崔博文說的事他們全都乾過,他們就不明白了,崔博文是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的。
當然,這些事都是錦衣衛調查的,崔博文隻是負責彈劾他們而已。
而這一切都是楊洵授意的。
正當那些勳貴用殺人般的目光盯著崔博文時,楊洵突然一拍禦案,站了起來:“好啊,朕本以為你們是前朝的肱股之臣,新國建立後沒有動你們的爵位和官職,你們就是這麼報答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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