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剛亮,林強就打著一雙赤腳,腰纏竹簍向戶外走去。
兒子,去哪裡?這是乾嘛呢?抓魚會淹死的。許七妹急得直跺腳。
兒子,不讀書了,抓魚去。林強笑嘻嘻地說。
不行,你不會遊泳,彆讓你娘擔心,娘就一個兒子。許七妹撕咧著嗓子大叫。
哈哈,娘,論遊泳,兒子是能手,不信你可以和俺去,看看兒子行不行,牛皮不是吹的,火車不是推的,是騾子是馬牽出來溜溜,哈哈,他揮揮手做了一個再見動作消失在晨霧中。
這個鬼娃子,哎!許七妹無奈地望著林強跑遠。
轉眼間五年了,有一次,林強突然間偷了家中二百元,獨自來到石溪古鎮做起了販賣魚的生意,從此他與魚結下了不解之緣。
石溪鎮,是一個古鎮,鎮邊上有一個農貿市場,市場內叫買叫賣聲不絕於耳。林強一個人在魚攤麵前晃來晃去,一天最少三次,有時還四五次。
有一位魚販子看見林強小夥子,他關注了好長時間,他好驚訝。
某天,林強又在魚攤的玻璃水池邊盯著魚看,看得津津有味,水中魚遊來遊去好自在。他心想,唉!魚好快活,俺還不如條魚,俺若變成一條魚多好,在水裡無拘無束、快樂逍遙自在,可憐俺不是魚,俺是一個不會讀書的人。
小崽子,看啥?魚販子忙完後,坐在木板凳上閒著時,叼著一支煙,猛吸一口,他盯著林強好一會兒。
看魚唄,俺看看還不行嗎?林強有些不耐煩了。
咋的,不服氣呀?臭小子,俺問你為啥不讀書?這魚攤都有魚腥味,哎,俺也沒辦法呀!你年輕不讀書怪可惜。這語氣很委婉,極像一位長輩關心小輩的語氣,林強笑嘻嘻地望了他一眼。
誰不想讀了?俺就不是這塊料,想做生意嘛。林強撓撓頭說道。
哈哈,做生意的人都吃苦,哈哈,都是起早貪黑,你小夥子吃得這般苦?這可不是說話那麼簡單的,你爹娘會同意嗎?
嘿嘿,俺長大了,自己做主,不就是吃點苦嘛俺不怕,俺就喜歡做魚生意,與魚有緣,最近晚上做夢都在做魚生意。林強笑開了。
五年後,林強魚生意也和那個魚販子生意一樣風風火火,生意平起平坐。林強和他都在一個農貿市場,並且攤位還是隔壁,巧不巧。
老前輩,今晚與俺喝幾盅?林強望著魚販子說道。魚販子的上下門牙都掉了一顆,滿臉皺褶,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他苦笑了下。而林強正當年,二十五歲了,長得黑不溜秋,頭發稀疏,脖子上掛著一條像模像樣的核桃雕的鏈子,嘴上時常叼著一支煙,邊做生意邊談價錢,手腳利索,生意風生水起。
魚販子後悔當初,不該與林強談生意的那樁事,現在真的害了自己,這小子搶了自己的飯碗,所以魚販子很少與林強搭腔,真印證了那句老話,同行必妒!
開朗的林還經常老前輩叫個不停,後來才意識到自己的生意超過他,怪不得他心裡不痛快,老扳著個臉。
那天,石溪鎮邊小廣場一下子熱鬨起來。不知從那裡來了一夥人,他們打著民政局福利為幌子,設立彩票投獎,在廣場中央搭起了抽票台。幾隻大喇叭在喊著,市民們都知道來了碰運氣的抽票的,這消息不脛而走。這些賣彩票的他們真有經商頭腦,用小汽車上安裝大喇叭整天在街上巷尾叫,讓貪心的市民存有僥幸心理去碰運氣抽到大獎。這消息如長了翅膀,附近的鄉鎮以及村莊百姓們都被誘惑了。
星期日清晨,廣場更加熱鬨,尤其是四隻大喇叭叫個不停。來到抽獎台附近的老百姓都被這高聲嬌滴滴女音所迷惑。那個女子,高挑,削瘦恰到好處,白皙膚泉,令人耐看。林強收攤後也擠入人群中,正等待著他們宣布開獎。
最後負責人發言,宣布開始搶票。隨著激情的音樂,人頭攢動。老百姓都懷揣一個發財夢,都想一夜“暴富”。最大獎額為十萬元,都在爭先恐後地搶票,場麵十分熱鬨。他們在台上一個勁地呐喊,隨著播音員不斷的說話聲,又中5千!大家都歡呼吧。幾分鐘播音員呐喊,又中一萬元……這撩人的聲音,如一股強風推動著,人聲鼎沸,尖叫聲,笑聲以及激情喇叭聲此起彼伏。
林強擠到人群中,早已按捺不住了。他花了近六百元,他貪婪地把手中的票一一刮開都是“謝謝惠顧”。他唉聲歎氣著,忍不住又從胸脯掏出五百元再次搶票碰運氣。此時此刻,他的前額都滲出了汗珠,雙眸冒著貪婪的綠光,當他靜靜地退到廣場一邊時,又慢慢地刮開那些獎票時,突然間猶如泄了氣的“皮球”,耷拉著腦袋悶悶不樂回到了農貿市場。
第二天,他一天沒有開張,而是待在魚攤位的出租房裡獨自一人喝起了悶酒。他開始邊喝邊在胡思亂想,都說一個人都有好次運氣的,俺什麼事運氣才到呢?
林強晚上做了一個一夜暴富,鹹魚翻身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