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一件事。
“江老爺說過的話算不算數?”
東拉西扯,她又要乾嘛?江老爺問“老夫說了什麼話?”
“當初在靈州時,江老爺說,隻要我跟著你回汴京,功課便可以少做,而且你不會對我發火,也不會趕我出府。”九珠記得清楚,“算不算數?”
還先談起條件來了,可不能慣她壞毛病“你癔症了不成?”
“清醒一點,老夫可從沒說過那樣的話。”
這是要賴啊。
九珠憤憤,卻也無法,胳膊擰不過大腿。
真是此一時彼一時。
三天後便是七夕。
九珠是期待的,她從沒好好看過汴京的七夕到底是什麼樣的。
五年前的七夕,恰是薛姨和蕭姨夫成親的日子。那時她就在汴京,作為娘家人參加了他們的婚宴。
那日宴席結束便和祖母回了家,沒來得及去夜市。
今年,她打算好好見識見識汴京的七夕到底有多熱鬨。
話說如果七夕那天,碰上下雨,下雪,下冰雹,去不成夜市。那是天不遂人願,沒辦法的事。
但“人”不隨人願,那就有些過分了。
江老爺就很過分。
他不允許她七夕那日出府。孔嬤嬤也覺得她身體剛好,夜市人多,擠得慌。最好彆去湊熱鬨。
無法,七夕節,她隻能待在自己院子裡。
她出不去,可薛姨進得來。
來時薛姨似乎心情不好。可等到孔嬤嬤把剛做好的胡餅端上來時,她又變得很開心。
一籃子胡餅上桌,薛清雲低頭湊近,閉著眼睛用鼻子深深吸了一氣。
熟悉的香氣,讓她覺得自己仿佛回到了靈州。
隻見她拿起一張熱乎的胡餅,撕開,先遞給九珠一半。又把剩下的另一半,又分成兩份,給孔嬤嬤一份。
“這胡餅還是嬤嬤做的好吃。”薛清雲連吃兩口,一副很滿足的樣子,“有靈州的味道。”
九珠邊吃邊點頭讚成。
“我自己做卻從來做不出這種味道。”薛清雲好奇笑問,“嬤嬤是有什麼秘方不成?”
做出來的東西,人愛吃,孔嬤嬤自是高興的。
她笑道“哪有什麼秘方,清雲姑娘你才做過幾次,嬤嬤我可做了幾十年,不說有萬次,千次我是敢說的。”
九珠朝嬤嬤豎起拇指讚道“嬤嬤,厲害。”
孔嬤嬤笑起,眼裡充滿得意。
用過胡餅,孔嬤嬤又做起了針線活。九珠把寶劍拿出來物歸原主。
薛清雲吃驚,沒想到九珠竟然把劍從靈州帶了過來。
九珠杵在桌前看薛姨用帕子輕輕擦著劍刃。
“薛姨,你把劍帶回去吧。”
薛清雲道“已經給你的東西,怎可再拿回去。”
“這劍太貴重,我不能收。”九珠道,“薛姨可以留著給你的孩子。”
薛清雲擦拭的動作停住。
歎道“……薛姨我不會有孩子了。”
“胡說。”孔嬤嬤停下手中活計,厲聲訓斥道,“清雲姑娘還年輕,怎能說這種喪氣話。”
“嬤嬤,我今年三十歲了。”薛清雲無奈苦笑。
“三十歲怎麼了,三十歲就生不出孩子嗎?有些人子嗣緣是晚些。”孔嬤嬤有些感同身受激動道,“嬤嬤我三十三歲才生的六子。”
“所以清雲姑娘莫急。彆在意彆人的話。”
說實話,有無孩子薛清雲不在乎。急的是她的婆母和公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