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寵!小嬌妻!
二人點頭,一同感歎,“他三叔最是細致。”說罷,二人互相看了一眼。
李疏影實在繃不住了,眼神灼灼的看向陳氏,“大嫂……”卻欲言又止。
陳氏頭皮緊繃,皺著眉頭,被她的眼神逼視,最後歎息一聲,“你彆這麼看我了,你沒嫁進來之前,那就不是柳家人,既然不是柳家人,那我做什麼事自然是為柳家為我自己考慮,如今既然你已經入了門,我們再來爭鬥損害的就是自家的利益了,在外麵,我自然不會再來和你爭鬥!”
盧氏見疏影臉上還是沒有緩過來,笑著說道“你彆管她,她就是這樣,事事端著還愛想東想西,行事不說不講感情,卻也沒那麼看重,隻愛講究利益得失,你心裡記她的仇就記著,反正如今我們都是一家人,她也不會真對你怎麼樣!”
李疏影這才明白過來,心裡大致對陳氏的為人有了一個了解,再聯係以前到現在的各種事情,才覺得原本的彆扭與違和這才順暢起來。也許正是需要這樣的人才能做好宗婦?她在心裡悄悄的問自己,卻沒有得到答案。
陳氏並沒有多待,看了李疏影他們的住處,覺得還不錯,又叮囑了幾句在京中該當注意的事項,也沒有等盧氏,便起身離開了。
送了陳氏離開,疏影和盧氏二人正準備回內院,就看見一個下人拿著帖子進來,見到二人行了禮,道“夫人,這是今日遞進來的帖子,奴婢給您送進去吧!”
在姑蘇的時候所有這些門上的帖子都是柳澤處理的,有一些女眷的,因為有老夫人在,也都有老夫人在,如今到了京城,獨門獨戶,這女眷的帖子自然就要她來處理了。
“拿過來給我看看!”盧氏想著她初來乍到,許多關係並不清楚,主動開口道。
小丫鬟看向李疏影,見她點頭,忙恭敬的將帖子呈給盧氏。有眼力見的下人連忙搬來了矮幾椅子安置二人坐下。
盧氏快速的將手上的帖子翻了一遍,單拎出來一本鑲金絲的正紅色帖子遞給疏影,“這一本你看看,其他的我都看過了,多是左鄰右舍的,還有一些壓根不認識的不用搭理。我們這樣的人家,你不出門也沒有人來怪你的。這些帖子,你看了有意,或是彆人來了禮,你讓下人看著備一份禮,回了也就是了。若是無意,隻管不去搭理就是,並不用刻意的去做一些什麼。”
“那這一份是?”李疏影點頭示意明白,又疑惑的看著手中的正紅帖子。
“你自己翻開看一看!”
她聽話的翻開帖子,裡麵上好的宣紙上落款隻有“清平”二字,並無其他能夠表明身份的落款。“清平?”
盧氏點頭解釋,“正是那會子在門口那婦人口中的清平公主。”
李疏影想到那婦人的行事和模樣,心裡對這個帖子就打了折扣,微微蹙眉道“我才來京城,怎麼就遞了帖子過來?”
盧氏雖然平日裡雖然直來直往,卻是個心靈通透的,看著她的模樣,笑著解釋“這位清平公主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長女,當初年幼之時就得了封號出宮賞賜府邸,後來又為我朝立下大功。”
“立下大功?”李疏影倒是聽說過有一位公主立過功卻不清楚其中內情,現在聽見盧氏說起,不由得提起興趣。
盧氏見狀繼續說道“當時聖上正直壯年,我朝與韃子年年征戰眼看就要獲得勝利,這時候南邊的蠻子卻不知為何突然鬨將起來,眼看著我朝就要腹背受敵,這時候蠻子提出除非我朝能夠嫁一位公主過去,再年年賞賜,他們才答應退兵。當時聖上年年征戰,子嗣單薄,女兒就大長公主孤單單的一個。聖上的意思原本是認一個乾女兒做公主,以公主的禮儀嫁過去便是,可那群蠻子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點名就要大長公主,說是心慕公主久已,讓聖上不得隨意拿人充數。”
“所以公主就被送去和親了?”
盧氏搖頭,“沒有,聖上不肯,大長公主是他最為寵愛的女兒,在心上寵了這麼多年,怎麼肯放,直言戰事的平息不能靠女子的犧牲換來,要得來,也要靠一刀一槍的打回來,眼看就要腹背受敵,兩麵開戰,整個朝堂上下一片低壓。我記得夫君那麼一個注意衣著容貌的人,那些時日一直沒有回家,回來之後臉上胡子拉碴,身上的衣裳皺皺巴巴如同在鹹菜缸子裡揉過千百道的。”
“那怎麼說公主立了大功呢?”李疏影疑惑。
“眼看著一方戰火未平,一麵戰火又起,大長公主自己站了出來,說男子能夠上戰場,女子也不能這般總是躲在後方,她也想要為朝廷做點什麼,既然她文不能提筆,武不能征戰,那和親如果能夠平息一方戰火,也是立功立德,她想要去和親!”
聽到此處,李疏影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肅然起敬,“沒想到大長公主有如此風骨,如此見識,如此作為!”
盧氏聞言,微笑點頭,不知想到什麼,眼底帶著星光點點,“誰說女子不如男啊!”
“後來呢?大長公主如今還在京城,是後來沒有去成嗎?”
盧氏搖頭,“去了,帶的不是婢女,是偽裝成太監小廝的將士去的。那蠻子的確對公主有情,見到公主之後,隻管日日笙歌,將原本的爭端和戰事扔到了爪窪國去了!”
“後來呢?”
“後來?”盧氏笑道,“後來我朝的將士可不是吃素的,公主帶去的百十個將士,在兩個月內將整個南蠻摸了個一清二楚。過去,受阻於南邊的瘴氣和山林,我朝軍隊一直不得而入,這次是他們自己送上了脖子。再後來聖上一舉擊潰韃子,平定了整個北方,騰出了手,也不過是三四個月後。而此時大長公主加上那些帶去的將士,已經將整個南蠻滲透得千瘡百孔,等聖上帶兵過去之時,甚至都沒有耗費一兵一卒就輕鬆拿下了整個南方!”
李疏影是第一次這般身臨其境的聽到這樣的故事,“不耗一兵一卒?”
盧氏笑著點頭,“當時還是家父帶的兵,他們回來講給我聽的,當時最大的戰損是一支斥候小隊,五個士兵追著對麵數十人跑,為了防止他們跑脫,抄小道包抄,結果一不注意馬失前蹄掉進了溝裡,其中兩位士兵摔斷了腿!就這事當時被我父親他們說出來笑了好久!”
李疏影聞言也笑了起來,“這兩人怕是在軍營裡難得抬起頭來了!”
“可不是嗎!後來戰事平息之後,這二人腿腳都沒好利索,就請求回鄉了!”說起這事,盧氏眼裡都是笑意。
“那後來大長公主就回來了?”
盧氏搖頭,“在拿下南蠻之後,大長公主又在南邊待了一段時日,說是要讓中原的文化播灑在南邊的山林之中。後來還是聖上思念公主,接連三道聖旨才將大長公主催了回來!”
疏影臉上有一瞬間的錯愕,那一位是不是特彆愛下聖旨,澤三叔也是這麼被催會京城的。之前李疏影還納悶,一位聖上,日理萬機,怎麼會有時間惦記著一個臣子的事,居然聖旨都能一連下幾道。現在聽來,看樣子這種習慣是由來已久的。
“大長公主回來之後,聖上就賜封號清平,寓意有她在四海清平之意,可以說是寵愛至極了!”
李疏影想起之前看見的信息,問道“青陽郡主是什麼情況呢?”
“大長公主從南邊回來之後,便未再招過駙馬,聖上也曾想要賜婚,最後都被大長公主拒絕了,後來大長公主年歲大了之後,就從皇室宗族裡麵抱了一個女嬰養在膝下,以解膝下之悶!”說罷,盧氏又看看左右,壓低了聲音在李疏影耳邊道“不過也有傳言說,青陽郡主就是清平公主的親生女兒!”
李疏影也是聽聞此言才有此一問,看向盧氏“是不是因為清平公主獨居太久,因而傳出這樣的話?”
盧氏搖頭,“不知,不過說得有鼻子有眼,也的確是青陽郡主出身前一年,清平公主都沒有在各處宴會上露過麵。後來青陽郡主出水痘,據說清平公主不吃不喝在她身旁守了三日,等郡主水痘消了,清平公主也累倒了,傳言就越發有鼻子有眼了!”
李疏影蹙眉,歎息一聲,“不管女子立下多大的功勞,最後還是免不了被嚼舌根。”
盧氏聞言深有感觸,“這個年代就是這樣,日子越發好了,對女人家的束縛卻越發多了,以前在我小的時候,那時候還沒有這麼清平,邊關時有戰事發生,婦道人家也都在家裡儘自己的一份力,大街小巷哪裡不是婦道人家拋頭露麵。邊關戰事緊急之時,軍備糧草甚至都是婦人擼起袖子,綁上裙擺續上的。哪裡知道如今世道清平了,反而講究起什麼狗屁的三從四德來,去他娘的三從四德,不知道是哪個爛了屁眼的東西,摳腦袋想出的東西。也不想想看,他不也是從他娘的肚子裡麵生出來的,怎麼就能寫出這麼喪儘天良的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