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平沒辦法,總不能當著眾人拖拽一個女孩子吧,瑞王府的名聲還要不要了?他隻能起身轉頭看向公子,讓他想辦法。
“江九珠,你讓開。”陸永庭強壓著火氣,冷眼盯著她,話已經說得咬牙切齒。
“你不能去下聘!”九珠不管不顧道。
此言一出,路旁的眾人頓時發出喔呦的驚詫聲。
陸永庭眸現戾色掃了眼,頃刻間眾人又都閉嘴安靜了下去。
江九珠說話不過腦子,他這過腦子的總得顧忌些。
他忍著火氣讓阿平把江九珠帶到了一旁的客棧。
才進廂房,江九珠便焦急問“陸哥哥,那日你沒去念慈寺後山?沒見到人?”
陸永庭當然有去,天寒地凍等了兩個時辰,根本就沒有人來。陸永庭臉色難看,冷聲道,“江九珠,自我認識你的那天,你就謊話連篇,惹事生非。如今竟然更變本加厲,開起了此等毀人名節的玩笑。”
“你三番五次的戲耍我,你究竟有何目的?”
九珠神色一頓,忙辯解“我沒開玩笑,我真的聽到……”
“夠了!”陸永庭頭疼,憤怒低吼道。
他早就派人暗查過沈喬,沈喬根本不是江九珠口中所說會做出私奔那種事的女子。那日他是犯傻才又聽信她的鬼話,推遲了納征。
“小小年紀心術不正,隻會搬弄是非。真不知道,江尚書是怎麼教育你的!”
“我沒有搬弄是非。”九珠哽咽辯解道,“我隻是不想看你被嘲笑。”
陸永庭漆黑的眼眸暗不見底“你剛才攔我去路,眾人就沒看我笑話嗎?”
“收起你的虛偽,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若不是看在靈州你幫我的份上,我早就不想搭理你了。”
九珠抿嘴,想哭卻又極力壓製著。
此時見她快哭的模樣,陸永庭隻覺討厭“彆哭給我看,我不是你祖父,不會心軟。”
“你要是我女兒,我早抽你了。”
九珠恨自己不爭氣,忙拿袖子抹去眼淚,帶著哭腔顫聲道“陸永庭,若不是看在你幫我的份上,你以為本小姐願意搭理你嘛?”
“你算哪根蔥,竟然如此說我!”
“你不配有我這樣的女兒。”
陸永庭俯視著人,嘲諷道“彆高看自己,本公子不要你搭理,也不稀罕你的搭理。”
九珠聲音嘶啞的罵道“陸永庭,你討厭!”
“江九珠,你也討厭。現在就有如此壞心思,長大了定是個蛇蠍婦人。若不想毀了你祖父和父親的名聲,你最好收斂些。不要讓自己成了笑話。”陸永庭忍不住毒舌痛快說道。
九珠雙眼含淚,已經看不清陸永庭的臉。
她知道無論那臉之前有多好看此時一定很可怕。
陸永庭看著淚珠從九珠眼眶落下,心情更煩了。收了目光,讓她滾。
江九珠不動,抬眸絕絕說道“既然喜歡戴綠帽,那就好好戴一輩子,可千萬不要脫下來。”
聽聽,聽聽,一個女孩子家說的這是什麼話,陸永庭臉上頓時隴上一層黑氣,握成拳頭的骨指泛白,又凶又厲的低吼道。
“你給我滾!”
九珠倔強地揚起頭,狠狠瞪了人片刻,打開包廂門,正要邁腿出去,又折身補了一句狠話“你等著,屆時我會和汴京所有人看你陸永庭的大笑話!”
說完轉身邁出門去。
才至轉角,她又不爭氣的哭了。
出了客棧,淚水模糊著視線,根本看不清人,好在有人立馬拉著她走,這人除了孔嬤嬤還能是誰。
回到馬車上,孔嬤嬤心疼得不行,這些日子,她早就發現九珠的反常。總打聽陸永庭定親的事情,每每聽到些消息,就會愁眉不展發上大半天呆。
那時她心裡就有了一個猜想……
這不,今天她心中的猜想得到了驗證。
孔嬤嬤勸道“小姐莫哭,天下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天下好男兒多得是,眼界要放寬些。”
九珠一怔,抹淚的動作頓住,惶恐的看著孔嬤嬤。幾瞬後,破涕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