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吾令莫違_天龍緣法記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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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吾令莫違(1 / 1)

天龍緣法記!

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此地北上幾十裡便是季國,為了整個計劃的安全起見,葉晨時刻注意、並控製著無數的細節。隊伍的隱秘性,便是這許許多多細節之一。此時彖國軍馬都已偃旗息鼓,移到山上駐紮,哨戒向北延伸十裡。雖然隻有一萬人馬,但這個時候,更不應該讓季國發現彖國大隊人馬在邊界上有所動靜,雖然這一次大動乾戈操演的是馬賊遊擊戰。對季國用兵,彖國可謂已邁出第一步。

葉晨不休息,太子也沒閒下,馬元齋眼皮都在打架了,卻一直強撐著。雖然解除了臨戰狀態,但軍命卻不斷的發了下去。這次特殊操演不是弄出來給誰看的,與弟子規的特殊作戰目的不同,提升團隊意識和轉變戰鬥理念,是葉晨要給戍師授的第一課。

突然來這麼個夜戰操演,戍師的隊伍看起來比較困乏,但巡視下來,葉晨和幾個“跟班”都發現,隊伍的戰鬥意誌十分旺盛。有些兵士打聽著弟子規的訊息,將官們則成群的聚在一起,胡亂臆測著“葉參軍”的下一次操演內容,儼然把這次會盟看成了提升戰力和國家地位的良機,一個個摩拳擦掌。

隊伍從清晨開始休整,一直到傍晚,精神麵貌看起來還行。隊伍回到鶴塘的時間預計是二更上下,葉晨則還有其他的打算。調整部隊的作息時差,是需要一個過程的。

傍晚時,太子下達的命令是“弟子規墊後,大隊偃旗而行,不得喧嘩。火把不許多點,行動要迅速、有序,二更前回到鶴塘。”分明是葉晨的口吻和用詞。

太子大駕,雖是夜中返回,伍通和虞森淼亦不敢怠慢。隊伍才到,兩人並許多官僚已在城門相候,鶴塘城上下,一片燈火通明。太子厚著臉皮繼續下令“今夜做攻城的演練……”命令很快傳達下去,葉晨則帶著幾個頭頭們進駐軍府,泡了好茶請馬元齋細品。

事情如果依然順利,葉晨反而會覺得不正常。現在的情況,已不是下麵頗有微詞那麼簡單了,幾位有些資曆的軍官都找上了馬元齋。

“咱們戍師是騎兵,攻城操演!將軍怎麼能任憑上頭如此戲弄!”

“為了彖國,上刀山,下火海,弟兄們眉都不皺,哪有這麼折騰人的!”

“昨夜繚亂,現人困馬乏,朝廷也太不體諒士兵了!”

“他娘的,攻城操演!我答應,兄弟們也不答應,再這麼亂搞,老子不乾了!”

許多將官七嘴八舌嚷在一起,鶴塘軍府之中,是一片火熱,葉晨和太子在屏風後淡定的聽著。起先,馬元齋還鎮得住,後來堂上將官越聚越多,話也越說越難聽,馬元齋擠眉弄眼傳暗號,人家都不給麵子,都嚷著要休息,居然有點要嘩變的意思。

馬元齋也有氣,搞得兩麵不是人,索性把桌子一拍,“住口!”

堂上一靜,葉晨和太子緩緩從屏風後走了出來。馬元齋心中一寬,這二位爺終於現身了,重任完美交接,現在喝進去的,才叫茶嘛。

“召集五品以上將官,軍議。”葉晨不鹹不淡的發令。聽了剛才的話,虞喆心中不悅,站在堂上,任由幾位將軍抬手而拜。大晨曾和自己交流過馭軍之術,與自己所學帝王之術也有些神似,此時想起葉晨說過的一段話,隨口說了出來“事不濟,非不能也,因人而異。人者,心也。敗事者,皆人心私。”《東衛誌》

太子心裡清楚,這幾位將軍諸多說辭,無非是悠閒散漫慣了,突然軍務繁重,一下子適應不過來,能爭些朝廷的犒賞來花花就更不錯了,說到底,究竟還是私心作祟。至於士兵們,十兩一個的馬賊,昨夜合力抓了四十多個,賞銀分發下去都激動得不得了,私底下非議軍命是可能的,但怎會違抗,甚至公然喧嘩,屢屢出言不遜。

虞森淼知道葉晨的大計,也知道葉晨昨夜到現在弄的動靜。本來北門迎軍後回府的,臨走留下幾個門客,名曰“北融府隨時聽候差遣”。哪想回府的半道上便有快馬來報“軍府內群情激奮,似要嘩變。”於是趕緊做了些吩咐,立即轉來為葉晨壓場,人家北融公子可還帶著傷呢。本來隻是軍府鬨哄哄,這一下,整個鶴塘內外鬨哄哄。但是,隻要是彖國的人,北融公子的顏麵,是沒人會亂揭的。

有虞喆在場,虞森淼規規矩矩的拜入軍府中堂。三個大佬一番客套似春風暖暖,堂上眾大小將官圍著,卻如臘月寒冬。一個個憋著勁,沉著臉,渾身是理,什麼攻城操演,今夜非得講個明白。

少時,眾將皆至,禮畢而坐。堂上諸位吹胡子瞪眼,以杯具敲桌子、做小動作的不在少數,有太子和虞森淼在,將軍們都不說話了,要麼悶頭喝茶,要麼抱著手抬頭研究房梁。當然,能有個套茶盞摔摔桌子的,都是軍中有戰功、有資曆的將軍,多數將官都是站在桌椅之後。

“那麼,我來說幾句吧。”葉晨也沒功夫磨嘰“關於今夜的攻城演練,我這樣安排,自然有這樣安排的道理,願意服從的人用不著問,不願服從的人彆問,問了也白搭。”葉晨從桌子上拿起一副茶盞,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門口,把茶碗往外一扔。一聲脆響伴隨著沉厚的聲音,茶碗在空中爆開,一支勁箭已插在門檻上。“不服的人可以出去,看你能不能出這個院子。”

“大膽!”帶頭鬨事的一位軍官赫然起身,礙於堂上領導多多,又轉頭看著太子。

太子視若無睹,話說鶴塘乃邊塞之地,雖然茶糙了些,隻覺水溫正好。葉晨轉回來緩緩向那將軍走去,臉卻轉向旁邊的馬元齋。“馬將軍,這位是?”

知道馬元齋做人難,太子一邊品著茶,卻抽空接了話“這位是楊德全楊將軍,在軍中戰功赫赫,和馬將軍一樣,二品武官,嗯,是從二品。”

葉晨“哦”了一聲,走近那人坐席,“楊將軍稍安勿躁,咱們坐下說。”

楊德全看太子的態度,也無意與什麼葉參軍針鋒相對,坐下就坐下,把臉一橫,一屁股坐了回去。反正今夜若不取消這荒誕的狗屁操演,定然要叫這位不知哪裡蹦出來的“能耐人”再也下不了台。隻是葉晨挨得也太近了,近得讓人想猛踹一腳。

葉晨從腰間拿出了自己的令牌,往幾上一扔,楊德全看得清楚,這是彖國武官身份之物,牌子上鐫刻的字,驃騎!此人是駙馬?彖國武官的頂頭上司!

楊德全懵了,猛然想起去年臘月的朝廷拜將大典,當時自己帶著些兵馬在永安布防,沒有參加大典,隻聽說彖國兵部的頂頭上司是個二十剛出頭的年輕人。還朝複命後便駐守在沃淩郡,這正一品的驃騎大將軍,竟然是個細皮白肉的娃子,葉參軍?葉晨!

“將軍請喝茶。”葉晨順手遞過幾上的茶盞。楊德全坐在椅子上,接下了茶盞,依舊狠狠的打量著眼前這個年輕人,腦中一片翻騰。

說時遲,那時快,劍簧一響,葉晨一劍直刺楊德全,“啪”一聲響,軍劍穿人而過。上首虞喆和馬元齋來不及喊“留人”,已然大驚失色站了起來。定睛細看,楊德全表情十分複雜,那劍是他自己的佩劍,因為手上端著茶,也沒料到這年輕人會突然發難,若這一劍要往身上招呼,輕鬆偏個幾寸,自己身上不就是兩個大大的血窟窿了嗎。

“楊將軍,一盞茶不到的時間,你已經死兩次了。”葉晨麵色冷峻,楊德全一動不動,兩人就這麼對視著。

那劍從楊德全身側直刺而過,楊德全端著茶盞,葉晨刺的目標正好是的腋窩。穿人而過不錯,但確切的說應該是穿椅背而過,劍尖隻需往旁邊偏上幾寸,那便是穿心奪命的一劍。

葉晨放開了劍柄,一手依舊杵著椅子的扶手,和楊德全對視著“在下風雨侯,驃騎將軍葉晨。今夜攻城操演,不從軍命者斬!”清清楚楚,一字一句緩緩說來,殺意若隱若現。此時堂上之人與楊德全一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葉晨不想殺人,但如果要在這軍府殺了楊德全,或是不從軍命的將官,乃是十拿九穩之事,堂外埋伏著弟子規,院外還有隼目派的女英雄,彖廷一係,能在北融府的地頭兒鬨事的人,還沒現世呢。

俗話說,大人有塊大臉,小人也有塊小臉,台階還是要給人下的。葉晨直起身子,轉過去拿起馬元齋的茶抿了一口“楊將軍,請下令吧。我個人覺得,謀反比攻城操演費事兒多了。”話說得輕巧,白癡也知道,這分明就是最後通牒,‘到你表態了’,不識抬舉的後果令人不敢推想。

堂上一片寂靜,楊德全猶如一葉孤舟,在葉晨製造的風口浪尖上掙紮著,劍還插在腋下,手中茶盞如有千斤之重。當著太子和北融公子,這少年的身份肯定不假,而這樣身份的人,突然毫無預兆的出現在這裡,必然是帶著萬全之策有備而來的。莫說自己今天已死了兩次,違抗軍命,十次八次也是白死的。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因些私名虛麵,或因為不清楚對方的身份,繼續試探對方的底限,極有可能是一個偷雞蝕米的結果,更會成為軍中的笑柄。

楊德全心亂如麻,真要服服帖帖的聽這少年的指揮?眼中餘光一瞟,虞森淼的注意力停在這個少年身上,眼神中滿滿的讚賞。難怪太子對此人言聽計從,此人不但幸蒙彖王拜將,永安道一來一去,的確軍功卓著,然後風雨侯加身。這些且不說,單單是兵部的銜職,或者太子少傅的身份,就不是一介武官可以爭鋒的主,都怪駙馬這個詞太過敏感,潛意識中總讓人將其與裙帶關係聯在一起。

太子依舊認真的品茶,馬元齋更不用提了,彆人喝著他的茶,他便擼須發呆,仿佛擼須就是在品味人生的幸福一般……

楊德全舉起茶盞,狠狠的喝了一口,渾然不知滋味,隻是慢慢的把茶盞放回幾上“大夥兒聽著,尊驃騎將軍之令,今夜攻城操演,不從軍命者,斬!”說完自己拔出了插在椅背上的劍,正欲還入鞘中,葉晨已穩穩按住劍柄“這劍是我拔出來的,理應由我放回去,方才隻是開個玩笑,將軍大人有大量,請勿掛懷。”

楊德全得了葉晨圓場,臉上擠出一絲笑意,目光再與葉晨接觸,心中一震,這少年笑得竟如此天真燦漫。若換個場景,這一幕所顯現的,定然是大忠大孝,後生服侍長輩的場景,若不是身臨其境,幾人能感受到那無孔不入的蕭殺之意。

葉晨得逞了,收回自己的腰牌,衝門外喊了一嗓“弟子規集合!”

數息之間,堂外站了三支隊伍,齊齊整整,連麵上的表情都是一樣的。“今夜進行襲城操演,大軍由我這三營隊員監督指導,做得好的嘉獎,銀子和榮譽都少不了,做得不好的,必有責罰!”

葉晨大致解釋了操演的目的,環顧四周,眾將都沒什麼異議。接著到“操演的細節和要求,由他們告訴各位。三品和三品以上的留下,其餘將軍都去跟他們去準備吧!”眾將緊張的神經,此時方稍微放鬆了些。對於這個年輕的驃騎將軍,太子、馬大帥和楊副帥都不拂逆,其餘的人又怎敢造次。

眾將才出中堂,魏翔三人就全召集過去了,除了有條不紊的說明和安排,眾將都感慨不已。大隊回到鶴塘後都在休整,盔甲刀劍等物,能卸的都卸了。而這三隊人馬,卻與清晨山前所見無異,仿佛還在戰鬥狀態一般。

眾將哪裡會知道,在戍師還沒向鶴塘進發前,這幾天來發生的種種,葉晨早已提出計劃,太子首肯,並請得虞森淼支持,最後三人推演妥當,方敢行動,就連軍府這一幕,也屬三人預見並成功利用的,強硬的軍事決斷和百分百的執行力,隻為彖國崛起。

葉晨難道沒有怨言嗎,眼看年關將至,上一次近陽那個年就沒過好。這一次更過分,連在近陽過年的機會都沒有。其實葉晨隻是習慣成自然而已,身逢亂世,能活下去就是幸福,這些士兵何曾敢有過年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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