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沐白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雙眼一亮,“嘖嘖”了兩聲。
“這些年他愈發封閉自己……我還以為不會有人令他上心。”
……
北風吹過山間,崖間的雪落得靜悄悄。
薑星舟拂過頭上的雪,心裡思緒萬千。
“楚衡……”
聽到身側人“嗯”了聲,薑星舟才意識到這是真的。
莫非是心魔作祟,這才讓這些人出現。
“那日你並不是很情願拜他為師,為何要拜?”薑星舟走在山間小道,歎了口氣。
“你說得沒錯。”楚衡沒有否認,“但我在魔界的處境並不太好。我的母親是人界女子,父親是魔族。對於我這種血脈,魔族向來都不會給好臉色的。”
“而我的母親在帶著我來魔界不久,便撒手人寰。至於父親……如今我才意識到,他是誰有什麼要緊嗎?反正我早就孤身一人了。”
原來他是混血?
薑星舟心莫名一揪,停下腳步,看著他麵色如常,歎了口氣“不必在意,無論日後那些人敬你也好,怕你也罷,他們都不敢拿你這件事做文章。”
楚衡突然笑了,直勾勾地盯著她“真是奇怪,你和師父說的話,倒也差不多。”
薑星舟聽到“沈葉”這個名字,眉頭皺了皺,但最終沒有問出口。
沈葉與他已有師徒情誼,且有百年之久,自己若是貿然開口,隻怕他也不會相信。
一旁的楚衡察覺到什麼,輕聲道“怎麼?你好像有許多心事。睡覺的人,也會有煩心事嗎?”
“我還是懷念你過往那張口閉口‘本大爺’的模樣。”薑星舟聽得出楚衡話語之間,總是夾槍帶棒。
“那都是過去了。魔界之中,不囂張一點,那些人隻會欺你。”楚衡彆過頭去,風雪吹過他的臉頰,似乎凍得有些紅。
“師父說得對,唯有自己握的劍,能讓天下人忌憚,才可不必受天下人的非議。”
薑星舟沉默地望向他。
她心裡已經明白,這些在記憶裡不存在的東西,根本不會是她的心魔。
現在究竟是身在何處,她已然分不清。
隻是……看樣子,這時候的沈葉對師兄還算挺好的。
“你若是不開心,我便教你幾式劍招,你若是見了你師兄……也能給他瞧瞧。”
楚衡的聲音越來越低沉,有些掩飾不住的情緒低落。
“不必了。你今日還有何事,總不能讓你一直跟我這樣,漫無目的地走吧?”
薑星舟“噗嗤”一下笑出聲來,無論如何,眼下這個不太成熟的楚衡,竟然也讓她心頭幾分悸動。
原來以前的師兄,並不是所有事情都藏在心裡的。
楚衡突然扶額“糟了,忘了這事兒了。我的劍淬煉好了,我得去取。”
“是臨淵嗎?”薑星舟問道。
楚衡微微一怔,道“你怎麼知道我想給它取這個名字。這是師兄從魔界找來的隕鐵,極其稀有,我想了好久才想出這個名字。”
“過往靠近魔界深淵之時,時常會覺得害怕。我希望擁有這把劍後……我就如同站在深淵,時時刻刻警惕自己,不必再畏懼。”
楚衡喚出長劍,腳尖輕踏,猶豫道“你要不同我一起,萬一我再離開,你又不見了。”
見薑星舟帶笑看著他,他輕咳一聲,淡淡道“你不必擔心,我隻是還未來得及報答當年的救命之恩。”
“我向來恩怨分明……當年若不是你,我恐怕就被那幾個魔族之人帶走,如今不過是哪位魔族權貴的玩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