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幻覺,劍拔弩張的兩個男人一下子卸了所有棱角,想要伸手,被程瑾眼神製止了。
“小蕊,是你開口說話了嗎?爸爸就在這,堅持一下!”
龍梟知道一定是治療手段起了作用,這半年多,孩子的感知越來越慢,從沒說出過一句話。
“程醫生,孩子沒事兒吧?還得這樣多久?”
龍欣蕊接著又是吐了一口,血色越來越正常了。
“想吐就吐,千萬彆往回咽,一會兒就好了!”
龍欣蕊卻眼淚汪汪的看著花晉銘,有欣喜,有留戀,愛意婉轉,卻又痛苦無奈。
“蕊兒!”
“蕊兒,我在!”
龍欣蕊艱難的抬手,仿佛隔著千裡萬裡,上一次感受到對方的溫度,好像還在很久以前。
花晉銘什麼也不想了,大步往前一步,伸手去拉。
“蕊兒!”
就在兩隻手馬上就要觸碰到時,不合時宜的法海出現了,真的就像許仙和白娘子分彆的那一段,一聲聲的呼喚,終究打動不了心無同情的法海。
“官人,官人!”
“娘子,娘子!”
可兩隻手再怎麼夠也夠不到對方,近在眼前卻咫尺天涯。
龍梟從後麵抱住花晉銘的腰身,直接將人扔到了病房外麵。
“滾遠點,再來我就不客氣了!”
“蕊兒,你好好養病,彆胡思亂想,無論什麼時候,隻要你回頭,我都在!”
“蕊兒,放心,這一輩子我的心裡隻能住下一個你!你要……”
啪的一聲,門被重重的帶上,隔絕了一切,龍梟坐在外間的沙發上,心情複雜,也不敢麵進去對女兒的眼神。
這邊,隨著毒素清理,龍欣蕊腦袋越來越清醒,眼淚無聲的滑落。
張曉歌用紙巾一遍遍幫對方擦拭眼淚,大著膽子低聲的安慰著。
“龍姐姐,腿長在你身上,等你病好了,去找他就是!”
“他也肯定會想方設法的來看你,至於你父親,嘴硬心軟,這一會兒我都看透了,早晚你倆會倆好湊一好!”
“大不了再反一次,我看你爸也治不了你!”
程瑾聽著這個毛丫頭瞎出主意,這是叛逆期的中二少年。
肖放文幾人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程瑾的操作上,他已經是個快50的半大老頭子了,對年輕人的情情愛愛也許有些觸動,但隻看不發表評論。
程瑾用銀針紮開了龍欣蕊右手的幾根手指,幾針刺在右手臂上,指尖滲出絲絲黑血。
“肖主任,左手的穴位你來!”
在程瑾的指導下,錢玉釗和閆淼如法炮製了雙下肢的解毒穴位。
手指腳趾的疼痛,都沒有影響龍欣蕊獨自悲傷。
本來就白的透亮的臉,隨著大量毒血放出,更加蒼白,連嘴唇都翻著白。
張曉歌同情心泛濫,眼圈都跟著紅了。
“龍姐姐,彆哭了,等治好身體,能走了,你主動去找他不就行了嗎?”
“還有,不就是私奔嘛!沒什麼大不了的,私奔從來都不是一個貶義詞,你知道字典裡對私奔的解釋嗎?是指女的一方不顧阻攔投奔所愛的人或一塊逃跑!”
“為什麼不說男的不顧一切?那是因為我們女人更有勇氣,更敢於承擔後果!你反正都勇敢了一次,等身體好了,再勇敢一次又何妨?”
咳咳……
嗯?……還可以這樣解釋。
這丫頭……私奔是不是貶義詞,他們不知道,可也從來沒有被提倡過。
關鍵,人家老子還坐在外麵虎視眈眈的傷神呢!竟敢在裡頭攛掇著再次私奔。
閆淼伸出大拇指,“曉歌,不愧是有後台的人,膽兒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