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地球戰神!
朱利安跟在父親身後,走進老特拉福德城堡的大廳。
廳門並不很大,勉強隻夠三條大漢並肩進出,裡麵卻是高闊軒廣,足夠容納上百人。廳大門小,又沒有窗戶,相應來說,采光條件自然很差,但是廳內卻明晃晃地點著數十根巨大的蠟燭,儘顯土豪之氣。
大廳之中台子上的一張虎皮交椅空空蕩蕩,正主兒不見人影,兩側的座位上麵倒是差不多坐滿了,受命前來赴會的各鄉各鎮的領主們原本正在交談說笑,見到朱湯達父子進來,便一齊將目光轉向門口。
“老朱!”一個身穿藍黑雙色禮服的矮胖子對朱湯達大聲說道,“聽你女婿說,你今年也要跟我們一起坐莊摻和一把是嗎?”
“羅伊爾男爵,什麼叫摻和一把?”朱湯達口中說話,走向屬於自己的座位。
大廳兩側各擺放著四張座椅,唯一空著的一張位於進門右手邊的最下方,位於那羅伊爾男爵的下手。從這個排位看,可知朱氏家族的在克萊頓縣的處境頗為尷尬。
朱湯達在座位上坐下,卻是處之泰然,向身邊的羅伊爾男爵反問道,“這難道不是我應有的權力嗎?”
坐在這一側最上首的一位貴族嗬嗬笑道,“我一直都以為,朱湯達男爵隻愛玩大的,要賭就賭家族的氣運,看不上咱們的小打小鬨呢。”
這家夥四十多歲年紀,頭上已經謝頂,身上穿的和索姆亞當差不多,也是酒紅色的禮服繡著駿馬圖案,隻不過朱利安記得索姆亞當爵士衣服上的駿馬是純白色,而他卻是銀灰色。另外,他胸前綬帶乃是代表子爵身份的寶藍色,而不是像朱湯達、安德烈那樣的藏青色。
坐在對麵最上首的一位同樣配著寶藍色綬帶的灰衣長臉貴族冷笑道“‘賭徒’朱湯達,豈是浪得虛名?”
聽到這話,在場的人紛紛笑了起來,甚至包括坐在對麵第三個座位上的安德烈男爵,也在暗自偷笑。
朱湯達不為所動,冷冷說道,“‘禿頭’索姆朗,‘馬臉’貝克爾,當年我不要的東西,被你們兩個撿了起來,高高興興地玩了這麼多年。現在我想要回原本就屬於我的東西,反倒成了從你們的口袋裡搶錢麼?”
以朱利安看來,那貝克爾子爵的一張臉比他兒子的臉還長,“馬臉”之名當之無愧,不過索姆朗子爵隻是微微有些謝頂,給他安個“禿頭”的綽號著實是刻薄了些。
再說了,在路上的時候,姐姐還盤算著把人家的兩個女兒介紹給自己,可是尊敬的父親大人說話卻這樣不留餘地,豈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儘管如此,朱利安對老爺子的敬意卻是直線上升。
此時大廳之中,坐在兩邊最上首被直呼綽號的兩位子爵大人勃然色變,其他人倒是嬉笑不已。
在場的人,除去坐在座位上的諸位領主之外,其餘十多個人都是他們帶來的隨從,無不是些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美少年,年齡最大的不過十七八歲,最小的隻有十一二歲。
這些美少年大多是領主們從自家領地裡精挑細選出來的人才,絕對當得起“千裡挑一”這四個字。更有那燒包的領主從大城市裡高價買來那接受過訓練的男孩子,專門在這種場合來充門麵。
尤其讓朱利安覺得膽寒的是,好姐夫安德烈男爵,竟然也帶了兩個這樣的美少年,一手牽著一個,笑嘻嘻地看著自己的老丈人和人家鬥嘴撕逼,好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如果是一個不知內情的人乍然來到這裡,多半會以為到了一個專為特殊取向的人士服務的高級會所吧!
反觀朱湯達男爵,身邊隻帶了一個相貌平凡的兒子,這份無視風氣、不畏人言、逆潮流而動的卓爾不群,怎麼能不令人心生景仰呢?
“伯爵大人到!”
一聲清脆的童音打斷了朱利安的胡思亂想。隨即在座的諸位領主同時站起,恭候著索姆貝拉伯爵的到來。
在兩名男童的引導和兩位騎士的護衛之下,克萊頓縣的統治者緩步走入大廳。
伯爵大人穿著做工精美的酒紅色長袍,駿馬圖案栩栩如生,代表著伯爵爵位的橙色綬帶和象征著四級騎士身份的黃金徽章,在他的胸前交相輝映,有一種難言的威嚴和氣勢。
雖然他已經年過六旬,保養得卻是極好,方方正正的臉膛上幾乎沒有皺紋,修剪得整整齊齊的絡腮胡子還是黑多白少。明明是身形矯健步履沉穩,偏偏還要兩名美貌侍女攙扶著走來,分明是在擺譜吧……
索姆貝拉在正中台子上的虎皮交椅上落座,細長的眼中精光閃爍,居高臨下掃了一眼恭立在兩旁的封臣們,方才淡淡說道“諸位,請坐。”
待眾人就座之後,伯爵靠坐在椅子上,眼睛看著門外,左腳腳尖不斷點著地麵,右手手指輕輕敲打著扶手,帶著幾分疲憊,又有著些許囂張,其神情、動作和話語,既像是一位高處不勝寒的統治者,又像是個坐地分贓的山大王……
“諸位都不是第一次來了,廢話我也不多說。承蒙創世之神至高吾主護佑,這一年來,我克萊頓縣又是風調雨順、糧食豐收。那麼照老規矩,這今年的保護費……哦不對,是今年的賦稅,應該沒問題吧?”
話音剛落,便見在座的封臣們似乎是早就約好了,幾乎同時皺起了眉毛苦著張臉,一肚子的苦水眼看著就要噴湧而出。
在這緊急關頭,隻見朱湯達男爵昂然起立,大聲說道“當然沒問題了!莫說是豐收,即便是歉收那又如何?我們身為貴族,更應該信守承諾,按照約定向伯爵大人如數上繳賦稅。不然的話,如何為治下領民做出表率呢?”
老爺子傲然四顧,看了一眼被他堵得無話可說的眾人,然後看著高高在上的索姆貝拉,“我佐治亞鄉今年應交的一百五十個金基尼早準備好了,請伯爵大人驗收。”
說完之後,向朱利安使了一個眼色。
在他們一家出門的時候,朱利昂的手上就拎著一隻裝滿了金幣的皮袋,後來他被媳婦拽走的時候,那隻皮袋自然轉到了朱利安的手上。
朱利安硬著頭皮,在周圍領主們意味深長的眼神當中,走到台子前,將那隻沉甸甸的皮袋子交到了伯爵身邊的一位騎士手中。
眼見親家帶了個好頭,索姆貝拉喜笑顏開,“朱湯達男爵果然是識大體、顧大局,不愧為我克萊頓縣貴族的楷模!諸位,還有什麼話說啊?”
還真有人跳了出來。索姆貝拉伯爵的另一位親家貝克爾子爵起身說道“伯爵大人,不是我們故意推諉拖延。而是今年糧價太低,我們收入過於微薄。”
旁邊的羅伊爾男爵也來幫腔,“是啊,一百石六個基尼,簡直是自古以來聞所未聞。前些年我們薩克森省遭遇災害,各地糧食歉收的時候,一石糧食一個基尼都沒處去買。何曾想到會有今天啊?”
“知道大家都有難處……”
索姆貝拉伯爵搶在其他人發聲之前,開口說道,同時側過來頭來,用不懷好意的目光打量著那兩個唱反調的家夥,“你們有難處,本爵爺又何嘗沒有難處?莫非本爵爺的小麥一百石就能賣到七個基尼了?可是我克萊頓縣需要向費朗斯林特公爵上繳的四百五十個基尼的賦稅,我又何嘗敢少了一分?再說了……”
克萊頓縣的總堂把子威嚴地看著大家,“你們再難,會比朱湯達男爵更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