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有所不見,聰有所不聞,舉大德,赦小過,無求備於一人之義也。
枉而直之,使自得之。
優而柔之,使自求之。
揆而度之,使自索之。
蓋聖人之教化如此,欲其自得之。
自得之,則敏且廣矣。
今世之處士,時雖不用,塊然無徒,廓然獨居。
上觀許山,下察接輿。
計同範蠡,忠合子胥。
天下和平,與義相扶,寡而少徒,固其宜也。
子何疑於予哉?
若大燕之用樂毅,秦之任李斯,酈食其之下齊,說行如流,曲從如環。
所欲必得,功若丘山。
海內定,國家安。
是遇其時者也,子又何怪之邪?
語曰,以管窺天,以蠡測海,以筵撞鐘,豈能通其條貫,考其文理,發其音聲哉?
猶是觀之,譬由鼱鼩之襲狗,孤豚之咋虎,至則靡耳,何功之有?
今以下愚而非處士,雖欲勿困,固不得已,此適足以明其不知權變,而終惑於大道也。
孫局長在一旁聽著澎專員的說辭,眼神飄忽不定,不覺間腦門上就滲出了汗珠,孫局長下意識的,從口袋裡掏出手帕給自己擦去頭上的汗水。
心道自己一直覺得眼前的接收專員,是個不識時務,不明事理,不知官場之道的庸才。
可是剛才的一番話,可以說不是個飽讀詩書,滿腹經綸,學富五車,才高八鬥的高人能講出來的,這個人分明就是一個,扮豬吃老虎的人精。
這段時間自己在背後搞得小動作,玩的那些煙泡鬼吹燈,使出來的花花腸子彎彎繞,其實他什麼都知道隻是沒有說破而已。
看來日後自己下一步的行動,一定要小心謹慎才是,看來國府方麵在東北這嘎達,選派接收大員的時候是下了功夫的。
可是即便是這樣我孫某人,也不能偃旗息鼓坐以待斃,有道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自古以來就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現在正是從打鑼鼓另開張,重新洗牌分蛋糕的時候,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個時候自己不伸手,等到國府穩坐釣魚台的時候,自己可就是黃河一去不複返,白雲千載空悠悠了。
試想一下曆朝曆代那個不是卸磨殺驢,自己這些人畢竟不是人家的嫡係,這二臣賊子的名頭,那是怎麼洗也洗不掉的,所以還不如趁著自己,在國府還有利用價值,利用手中的權利在狠狠的撈上一筆。
自古逢秋悲寂寥,
我言秋日勝春朝。
晴空一鶴排雲上,
便引詩情到碧霄。
山明水淨夜來霜,
數樹深紅出淺黃。
試上高樓清入骨,
豈如春色嗾人狂。
但是現在孫局長已經對澎專員有所忌憚了,他知道眼前的人不好糊弄了,但是這榮華富貴險中求,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實在不行就隻好拖他下水,隻要他自己也躺了這趟渾水,那大夥就算是同道中人了。
我就不信你澎專員能有屈原的氣節,在這口如同染缸的官場,你想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想滄浪之水清兮可翟吾纓,滄浪之水濁兮可翟吾足,嗬嗬,我就不信你澎湃身在官場,在足夠的利益麵前,不和大夥同流合汙。
送走那幾個從北平來的學生,澎湃就決定通,過小順子把趙崢嶸給約出來,原來自從兩個人到東北以後,大家夥就開始分道揚鑣了。
因為彼此的任務分工不同,所以分開以後也就一直沒有在見麵,這不還是從小順子那裡聽說趙崢嶸人也在齊齊哈爾,而且距離泰來縣城不遠,正好找個機會和他見一麵,和這個誌同道合的袍澤說說心裡話,也可以緩解一下鬱悶的心情。
當然趙崢嶸也是從小順子那裡聽說,澎湃人也在泰來縣城裡,兩個人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在一起共事的時間也很短,但是兩個人彼此之間,都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也可以說是惜英雄重英雄,兩個人就好比是,俞伯牙鼓琴遇見鐘子期,那是高山流水遇知音,見了麵就有說不完的話。
兩個人相約在棺材鋪見麵,這個地方也是牛頭山上,設在泰來縣城裡的聯絡站,當然孔二狗當時之所以,沒有搗毀這個地方,那是因為日本人,還有意想拉攏牛頭山,為大日本帝國效力。
其實這個聯絡站不僅是日本人知道,就連國府和地下黨三方都知道,可是奇怪的是卻沒有任何一方去動這個地方,這種情況也算是,各方勢力角逐下產生的,一個奇葩現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