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嫿薑硯池亡國當天公主搬空全京城!
她,不但親自救了自己,還堅持親手照顧他?
還有,她居然覺得疫病可以治好?
薑硯池的心情十分複雜。
他可是一個被所有人都拋棄的瘋子啊。
哪怕是沒有得疫病之前,人們對他也是畏懼多於親近。
關愛什麼的,更是幾乎沒有。
就連他貼身服侍的奴婢,也都不曾真心相待。
從小到大,近十八年的人生,他始終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再加上他的瘋病,他骨子裡是有些厭世的——這麼討厭的世界,這麼痛苦的人生,活著都是一種痛苦。
所以,當他知道自己得了疫病,還被元安帝派人丟到路邊等死,他竟沒有半點失落、絕望。
他甚至有些釋然終於要死了啊。
但,那道女聲的出現,還是輕輕撥動了他的心弦。
他隱約有種感覺,這個世界,似乎也沒有那麼的了無生趣。
這個小公主,頗有些意思呢。
“……是!奴謹遵命!”
高盛恭敬地答應一聲,便退了出去。
馬車車廂,已經被蒼術熏過,有一股濃濃的藥味兒。
“除了蒼術,還有石灰水,也可以消毒。”
“可惜,時間太緊了,又沒有合適的地方,想要蒸餾酒精都來不及!”
“糨糊倒是可以用一用,隻希望鄭院正能夠快些,儘早將糨糊的黴菌提純出來……”
沈嫿暗自忖度著。
馬車外,高盛又騎著馬趕了過來,“殿下,熱水燒好了!”
“放到門口吧。”
沈嫿頭也沒抬,吩咐了一句。
她還不忘再次叮囑“對了,彆忘了讓鄭院正熬些退熱驅邪的藥。”
“需要什麼藥材,讓鄭院正列單子,我來想辦法!”
“是!”
高盛放下熱水,答應一聲,便又去安排。
不多時,高盛再次回來,手裡端著一個瓦罐。
瓦罐裡則是剛剛熬煮好的藥湯,“殿下,鳳輦裡還有些藥材,鄭院正說儘夠了。”
“鄭院正還說,這湯藥退熱驅邪,應該可以預防疫病,並緩解一定的症狀。”
“不過,想要進一步診治,還需要他親自問診——”
隻是,親自問診的話,就要近距離地接觸病人,就有被感染的風險。
沈嫿不想冒險。
她確實想救下薑硯池,但她不會為了一個薑硯池,搭上所有人的性命。
“先喝藥!對了,儘快讓鄭院正把我教給他的黴菌提煉出來。”
沈嫿沒有同意鄭院正的建議,而是繼續自己照顧薑硯池。
她把瓦罐拿進來,瓦罐上扣著兩個碗。
沈嫿倒出藥汁,自己喝了一碗,剩下的一碗灌到了薑硯池的嘴裡。
是的,灌藥!
全然沒有古偶劇裡、男女主嘴對嘴喂藥的浪漫。
沈嫿直接用手捏住薑硯池的下頜,強行將他的嘴巴撐開,然後直接把溫熱的藥湯灌了進去。
咳!
咳咳!
昏迷中的薑硯池,直接被洶湧而來的藥湯嗆得咳嗽連連。
藥汁灑了一些,卻還是有大部分都進了肚子。
薑硯池……
雖然昏迷了,可他不是死人啊。
尤其是他精神力強悍,身體暫時沒有意識,可精神力卻還在。
察覺到有人居然如此野蠻的對待自己,本就不怎麼受控製的精神力,又開始張牙舞爪地躁動起來。
肉眼看不到的透明精神力,胡亂的攻擊著。
力道很大,連馬車車窗上掛著的簾子,都被“吹”得咧咧作響。
同在一個車廂的沈嫿,更是遭受到了主要的攻擊。
沈嫿趕忙調集精神力,正麵迎接狂躁的精神力,然後輕輕的包裹、溫柔的安撫。
或許,已經有了一次類似的情況,薑硯池的精神力,竟有些熟悉沈嫿的“氣息”。
再次感受到熟悉的精神力,前一秒還呲牙咧嘴、凶悍蠻橫的精神力,下一秒就變成了乖乖的大貓咪。
趴下來,翻過身,露出柔軟的肚皮,一副任君擼毛的架勢。
沈嫿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對方的“臣服”,她禁不住勾了勾唇角“倒是個乖覺的。”
知道誰對他好,也知道撒嬌賣乖!
沈嫿心情好了,釋放出更多的精神力。
狂躁的精神力,徹底得到了舒緩。
昏迷中的薑硯池,忍不住發出舒服的喟歎。
若不是病毒還在肆虐,他都能美美的睡過去。
即便是昏睡,也是薑硯池無比難得的舒服體驗。
天知道,從小到大,他一直都被失控的精神力折磨。
從未睡過一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