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嫿薑硯池亡國當天公主搬空全京城!
“打死他!打死這個狗賊!”
“反了!老子反了!”
“我們流血犧牲,卻連口飽飯都吃不上,憑什麼?”
“這些為富不仁的狗賊都該死……”
偌大的軍營,徹底亂了起來。
兵卒憤怒的咆哮著,無意識的奔逃著,風波果然波及到了兩側的神策軍、金吾衛。
“發生什麼事了?”
“千牛衛、反了?”
“不能怪千牛衛,實在是姚氏太可惡!”
“還記得幾日前的一千戰死的千牛衛吧?還有個小家夥逃了出來,肚子都破了,臨死前就想吃口肉……”
兩大軍營裡,最普通的兵卒們也都在議論紛紛。
他們雖然跟千牛衛不是一個衛的兄弟,但都是當兵的,還有同鄉。
大家都知道彼此的辛苦,也都能明白彼此的委屈。
對方遭受到的欺淩、壓迫,他們也都經曆過。
這一路上,貴與賤、官與民……的階級差距,一邊吃肉、坐馬車,另一邊卻啃豆餅、一路徒行。
太過強烈的待遇對比,讓本就對立的階級矛盾愈發尖銳。
其實,何止是千牛衛,南衙十六衛都是差不多的情況——
中高層的將軍們,大多都是世家、勳貴出身。
他們拿到的軍餉、賞賜最多,搶占的功勞也最大,可基本上都是不出力的少爺秧子。
而真正出力、流血的人,拿的最少、吃得最差,地位最低。
可以說,十六衛的底層兵卒們,積怨已久。
小野豬的事兒,隻是個導火索,讓擠壓的火山徹底噴發了。
“千牛衛的今日,就是我等的明日!”
“是啊,拚死保護這些貴人,可他們呢,非但沒有任何賞賜,就連好心人送來的東西也要爭搶!”
“跟快死的人搶肉吃,他就缺這一口肉嗎?不!他不缺!他就是不把我們當人看!”
什麼叫兔死狐悲?
神策軍、金吾衛兩處軍營裡的兵卒們,聽到隔壁千牛衛的遭遇,全都能夠“感同身受”。
自從離京,這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隨時還要擔心被狗皇帝、奸佞們推出去當炮灰。
他們的胸中擠壓了太多太多的負麵情緒,非常需要發泄。
現在,發泄的契機來了。
神策軍和金吾衛也發生了嘯營。
沈嫿站在軍營裡,卻又能抽離與戰局之外。
她的精神力,如同釋放出來的一根根觸角,伸向了四麵八方。
她的“聽”每個方向發出的聲音。
她在“看”那些兵卒、將軍們的反應。
“事情有些偏離啊!”
兵卒們嘴裡呼和的是“反了、反了”。
這、可不行!
三大衛軍不能反。
近萬人的大部隊,也不能亂。
嘯營不是沈嫿主導的,也不是她所能輕易控製的。
按照她和薑硯池的計劃,隻是想順利利用一把。
現在發現風向不太對,沈嫿就開始想辦法調整。
她戴好帷帽,找到朱大廚、鄭院正,讓他們兩個帶著昏睡的小野豬找個安全的地方藏好。
安頓完這三個人,沈嫿就隱藏著身形,在混亂的軍營裡遊走。
混在人群中,故意粗著嗓子,喊道
“姚氏奸佞,魅惑君王,禍亂朝堂。”
“誅姚氏,清君側!”
三大衛軍是天子禁衛,絕不能造反。
就算有的將軍,也想利用這件事,趁機扯旗造反,沈嫿都要掰過來。
她這一次的目標是姚氏,而非狗皇帝。
沈嫿也相信,即便是那些心有反意的將軍們,他們也隻敢順勢而為、渾水摸魚。
他們還不敢像阿史那雄一般,直接扯旗造反。
沈嫿喊出來的那些話,就是給那些人找到的借口。
他們不是造反,而是“清君側”。
姚氏,不管是姚貴妃還是姚國舅,都是妥妥的妖妃、奸臣。
他們仗著元安帝的寵愛,不知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兒。
拿著姚氏做筏子,不隻是為這次的嘯營事件找一個替罪羊,也是為民除害、是有仇報仇呢。
可以說,“誅姚氏”比直接喊“老子反了”,更合適,讓某些將領“進可攻退可守”。
咳咳,誅殺奸佞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弄死到了狗皇帝,哦不,是皇帝陛下,也不是他們有意謀反,而是陛下為奸佞所害。
他們既搞死了皇帝,還不用背負“弑君”的罵名,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