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嫿薑硯池亡國當天公主搬空全京城!
高忠良擋在元安帝的身前,距離他也就一兩步的距離。
元安帝的呐喊,高忠良聽得清清楚楚。
高忠良白胖的臉上,閃過一抹苦笑。
他很想提醒他的陛下“影衛都出問題了,他們帶回來的消息,還能是真的嗎?”
到了這個時候,本就有著不好預感的高忠良,愈發肯定——
這,就是個針對陛下的圈套。
什麼馮龜年的大軍?
什麼影衛、親衛?
統統都是假的。
“是誰?到底是誰在害陛下?”
這個問題,重重地砸進高忠良的大腦。
其實,高忠良更困惑的是這人連影衛都能滲透,還能弄來正規軍做戲,足以證明他的實力非常強大。
這樣的人,完全有能力正麵硬剛地對付陛下。
畢竟陛下現在危機四伏,隻能靠著討好臣子,才能苟延殘喘。
那人,根本無需這樣費勁心思地設計圈套!
可他還是這麼做了,如同一隻抓到老鼠的貓,不停地戲耍。
先是給陛下希望,接著又親手戳破……
這,不隻是要殺人,還是要誅心呢。
“反了!都反了!”
元安帝也不是真的蠢到家,他隻是一時不能相信這殘酷的現實——
他沒有馮龜年這樣的忠臣,不遠千裡地率領大軍來救駕。
他也無法懲戒那些對自己大不敬的臣子、世家們。
他、他現在就是個眾叛親離、四麵楚歌的落魄老皇帝!
“殺吧!哈哈,你們快來殺朕!”
“朕倒要看看,誰敢背負弑君的千古罵名!”
許是知道自己再無逃脫的希望,元安帝開始破罐子破摔。
而,一旦喊出了“來殺我”的話,元安帝似乎也沒有那麼恐懼了。
不就是死嘛。
一閉眼,就過去了。
可外頭的那些亂臣賊子呢,哪怕真的要謀逆作亂,也不敢背負弑君的罵名。
這,可是要遺臭萬年的。
就是子孫後代,也要受到詛咒、反噬。
縱觀曆史上,那麼多次的改朝換代,隻有一個人敢當眾弑君。
而他,也果然在曆史上留下了罵名。
他的子孫也被繼任者,“有樣學樣”的全部誅殺。
不說曆史了,就是在當下,阿史那雄起兵的時候,也是打著“誅奸佞、清君側”的旗號。
雖然大家都知道他是叛賊,一路上更是死死追殺元安帝。
可阿史那雄本人,也要自稱是大盛的忠臣。
他隻是在“兵諫”罷了。
外頭的那些部曲呢,雖然是世家的奴婢,可也都是讀過書、知道點兒曆史的人。
他們有些,甚至比普通百姓還懂“名聲”的重要性。
他們背後的主子,更是非常要臉的。
若是哪個人讓自己的家族背負了“弑君”的罪名,嘖嘖,他就是自家的罪人。
死後都沒臉去見列祖列宗!
果然,當元安帝真的豁出去,一把推開擋在自己麵前的高忠良,幾步走到門外,站在台階上高聲呼喝的時候,剛才還喊打喊殺的部曲、私兵們全都住了手。
他們仿佛被點了穴,手裡還高舉著橫刀呢,卻都一動不動。
殺了皇帝?
誰敢!
那可是九五之尊,是天子啊。
雖然過去兩個月裡,元安帝的皇帝威信日益衰退。
但,皇帝就是皇帝。
這個身份在古代,就是代表著無上的權利、至高的地位。
慢說部曲了,就是他們的主子,也不敢——
“退!都後退!”
衝在最前麵的人,已經殺到了院子裡。
距離台階上的元安帝,隻有不到二十步。
這麼近的距離,若是被人推一下,手裡的刀再脫手,都能直接把元安帝砍死!
太危險了!
他們都隻是卑賤的奴婢,擔不起弑君的重罪啊。
眾人聽到前頭幾人的喊聲,也都被驚醒過來。
他們趕忙紛紛後退。
“放下刀!快!放下刀!”
隻是後退,還不夠安全啊。
哪有子民拿著刀,對著自己的君王?
就算不把刀丟在地上,也要把手放下來,不讓刀刃朝向皇帝。
元安帝頗有種亢奮過後的後怕,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後背一陣陣的發涼。
想來應該是剛才出了一身冷汗,被風一吹,就有了冷意。
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