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猴悟空!
話說這三眼兒變沒一街道人不說,還殺了那縣令一家,如今在傲來國私下裡都已經傳開了,就連國王都不敢多說什麼,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雖說表麵上都沒什麼,但是鎮子上的人,對於當日那個一身魔氣、仿佛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鬼一般的身影,可都是恐懼的要死。
自從那件事之後,三眼兒的酒肆都再也沒開過門,因為開了門也賣不出去。沒人會買酒。
聽說,有人整天燒香高神,希望早日收了三眼兒這個腦袋上帶條肉、縫的妖孽。
我搖搖頭,把這些淩亂的思緒甩出腦外,快步走到酒肆。
酒肆店麵不大,裡麵寥寥擺了幾桌宴席,同樣空無一人。
三眼兒還有他娘子坐在裡麵,跟兩個老人相對而坐,嘴角微笑的談笑晏晏。
一對新人神色看不出太多悲傷,隻是兩個老人眼中有些落寞,似是在強自歡笑。畢竟在這土地上跟鄉親們打交道這麼多年,老了反而被排擠懼怕,說來真是有些好笑,隻不過苦澀更多。
獨在異鄉為異客已是夠苦,依舊未及身在故鄉為異客之苦。
人生坎坷,十之八九。能與人言,不足二三。
兩位老人看著兩個新人,眼中流露出少見的一絲歡愉。這個三眼兒,老實本分,從老人那兒學了釀酒的手藝,甚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深受老人喜愛,老人也就連著女兒和酒肆一同托付給了這個年輕人。
三眼兒和兩位老人商量過了,等結了婚,就帶著兩位老人和新娘子去東土大唐,用釀酒的手藝開個酒肆,對付日子總不會太難。
三眼兒見我來了,嘴角笑意更濃,朝著空蕩蕩的宴席一揮手“猴子,隨便坐,我就知道你會來。”
我點點頭,嗬嗬笑著在桌子上的一處位置座下,很是尷尬。
“猴子,你彆覺得我擺了這麼大的場麵,結果一個人都不來我會難受。”三眼兒似是看出我尷尬,端起酒杯朝我哈哈笑道。
“其實啊,我心裡清楚得很,他們來不來,與我何乾。”三眼兒哈哈大笑,“你來了,我心裡比什麼都高興。所以說,當初我說我看得起你,卻看不起他們。”
三眼兒一口飲儘杯中酒,我也同樣倒了一杯酒喝完。
三眼兒似是很開心一般,舉起酒杯酒壺又倒了一杯,朝我端起,笑道“猴子,有句話說,人活一世,朋友要多。哈哈,我說他娘的放屁。”
三眼兒忽然少見的豪邁起來,微微抬頭,仿佛兩眼透過酒肆看到了無儘蒼天,笑道“要我說,人活一世,朋友要多,兄弟要少。朋友遍天下。而兄弟,一個兩個,剛剛好。”
三眼兒又乾了。我被他說的有些感動,也就又倒了一杯陪著他一起乾了。
我酒量不太好,連乾三杯,還真有點難受。
三眼兒接著說道“猴子,你能來,就是我兄弟。這些宴席,其實也就是為你一個人擺的。”
一十八桌宴席,隻為一人。
他曾欠下這人一桌宴席。
他曾跟這個人打了一架。
若不是他,這個人可能早就跟心愛女子雙宿雙飛。
三眼兒哈哈大笑,揉了揉眼睛,站起身來,再給自己倒上一杯,朝著金發青年彎腰一拜。
“猴子,咱倆以前的恩怨,一筆勾銷。兄弟欠你的,也厚著臉皮不還了。隻能說一句對不起。”
“以後啊,我就在這人間握著她的手,也希望有朝一日,你也能握住那個她的手。”三眼兒說完,又朝我狠狠說了一聲對不起,才乾儘杯中酒。
我雲裡霧裡,心說三眼兒這是咋了,莫名其妙啊。
而此時,天上有片片烏雲聚攏而來,遮蓋陽光。
烏雲轉瞬鋪滿天空,密布如織,天地間隱隱有凝重威壓之感,鳥獸不敢鳴,風亦靜止樹不動。
天地間仿佛一片寂靜。
有淡淡殺氣彌漫在天地之間。
烏雲露出一角,有兵刃寒芒閃閃反射光芒。
有數十人自烏雲中緩緩踏出,臉色冰冷。
我各自敬了嫂子和兩位長輩一人一杯酒,三眼兒正夾著菜,囑咐我吃好喝好。
三眼兒筷子一僵,夾著菜停在空中。三眼兒表情凝固,眼神漸漸冰冷起來,兩眼微微眯起,抬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