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猴悟空!
傍晚時分坐上一艘商船,我看了海麵上日落如金光轉紅芒,照射滿天。
天黑後,我躺在甲板上,仰頭看著漫天星河璀璨卻又縹緲模糊。
船老大和幾個夥計做了吃食,大聲吆喝著分完吃著,仿佛在這黑夜中漫舞邊際的黑色大海之中隻有大聲的喧嘩才能證明自己的存在。
何其可笑,人類身為萬物靈長,在海中卻渺小如一粟。
隻有靠發出聲音,才能證明自己存在。
可是存在又能怎樣?不存在又能怎樣?
存不存在,不過一浪拍來的事兒。
很快已是半夜,天地之間寂靜無聲,隻有海浪拍打的聲音,仿佛整個宇宙洪荒之中隻剩自己。
無儘黑暗之中,無儘海水之中,唯獨我深處渺小如一葉的船舶之中,兩眼看向星空。
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已到東土大唐。
我對這個地方聽說許久,隻知道很大,很繁榮。
這還是我第一次來這裡。
船舶停靠在長安附近的一處碼頭,遙遙可見高聳的瓦紅城牆,聽說城牆後麵便是繁華的長安。
我有心進去看一眼,可是想想自己進去也沒什麼事情,除了耽誤時間什麼也撈不著。
倒是身邊幾個人從船上一臉興奮的下來,吵著什麼就往長安快步而去。
我豎起耳朵聽了兒,恍然大悟,原來是那個講法講過了天下所有和尚的化生寺天才小和尚要登壇講經,這幾個人是專門從傲來國來聽經的。
我心裡一動,有心想去聽聽,可是想了想,還是沒朝長安走去。
長安繁華,可我的去處不在那裡。
我的去處,在距離長安大約有三日行程的一處小鎮子上,小鎮子在兩山的夾縫之中,算得上是偏僻鎮子。
老和尚告訴我說,那個叫做清水鎮的小鎮子上,有一個少年大儒,才十五六歲,便知曉許多,就連他都有些自愧不如。
我所要問的,他應該知道。
此時的我,隻想儘快趕到那個小鎮子上,去見見那個年輕儒生。
去問問我到底缺了什麼。
老和尚已經告訴過我鎮子的大致方向了,我從碼頭走到官道上,打量了打量,一邊心裡暗讚大唐的官道就是寬敞,一邊抬腿朝西走去。
三天,眨眼而過。
我在官道上快步走了三天,餓了就在官道旁的小攤子或者小店裡買點吃食喝點水,倒也不覺得饑渴,此時已經走到了那小鎮子之前,遙遙可及。
前麵不遠處,兩座不算高的鬱鬱青山之間,夾著一個小鎮。
小鎮還算富裕,竟是依托兩處青山,在前後兩條出口處圍上了城牆。鎮門也不含糊,宛如縮小的長安城門。
我心說這他媽真是閒得蛋疼,你說有這錢乾點啥不行,你建個城門。
我一邊無語的嘀咕著,一邊走近。
城門外,停著個馬車,馬車上滿是箱子。
“老哥,”我朝著一個馬車上的約有二十餘歲的錦衣年輕人語氣溫和的問道,“請問這清水鎮裡,可是有一個年輕儒生,叫易逍遙?”
年輕人雖然衣著錦繡,可是眉宇間並無倨傲,有一股儒生特有的穩重之意,聽我問話,抬頭一看我,眼中有些吃驚之色。
許是第一次看見有人長著一頭金毛。
我咧嘴笑笑,年輕人才回過頭來,打量了我幾眼,說道“原來是說易先生,易先生就在這鎮子裡,我們也都在等易先生的文章。”
“文章?”我好奇道。
年輕人有些好笑加吃驚的打量了我幾眼,笑道“易先生的文章在儒林裡很有名氣,雖說與科舉所用的八股文毫不沾邊,但卻既有靈氣,拿來一篇也是臉上有光啊。”
年輕人說完,有些無語的歎了口氣,“隻是可惜易先生一天隻寫一篇文章,拿錢給他都不好使,也求不來。易先生隻要一車書來換一篇文章。”
年輕人說完,把身邊馬車掀開一角,裡麵果然滿滿都是一捆捆的木簡。
“有本事,有性格。”我喃喃道,朝著年輕人一拜,轉身入鎮。
鎮子裡多是有些歲月的青磚房屋,看起來古樸大氣,鎮子裡人也不少,甚是繁榮。
許是因為有了那個名叫易逍遙的年輕儒生做典範,鎮子裡竟是有兩個私塾,一東一西,讀書聲此起彼伏。
入了鎮子,我隨意找了一家麵館,要了一碗雜醬麵,還有一碗麵湯。
等麵的功夫,我跟小二隨意問了一句,本來沒什麼期望。
結果小二反而很清楚的一指半山腰,笑道“易先生啊,你看見那個亭子了沒,白天他就在那兒坐著。”
我抻著脖子一看,果然在麵館正對著的青山上,半山腰處,有一個小亭子從層層樹葉後透出一點。
我正要道謝,小二反而又加了一句,說道“我見你親切,提醒你一下。易先生白天在亭子裡,不喜歡彆人打擾,你要想求文章,最好還是跟那些儒生一齊在鎮子門外等著。”
“易先生下山時候若是心情好了,經過鎮子門口的時候,會隨手選一人送文,好換接下來幾天要看的書。”
小二說完,後廚傳來一聲麵好了,小二也就不再多說,轉身進去拿麵。
我撓撓頭,心說這叫易逍遙的小屁孩真是毛病多。
片刻後,小二端了一碗熱氣騰騰,香氣撲鼻、醬多肉多的雜醬麵上來,還有一碗滾燙麵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