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著他受傷的手,吞吞吐吐地問“你……這手是,是少主,做的嗎?”
她開始害怕眼前這個人會不會惱羞成怒後痛下殺手。
江羽爵抬了抬手,搖了搖頭“是也不是吧。”
這是什麼意思?
顧悠悠不是很懂,繞過血跡坐回了原來的沙發上。
江羽爵知道她迫切地想知道什麼,就開門見山“我已經跟你少主談過了,隻要你們不威脅到我的人,我們就不是敵人,我不會對你們做什麼。”
顧悠悠緊繃的五官舒展開來“太好了。”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你要背叛我們?”
顧悠悠眼珠向右轉動,陷入沉思,半晌,她合上眼,又睜開,直直看向江羽爵,一字一句都極為柔和“你還記得嗎?我當初說為什麼要幫你當臥底。”
江羽爵自然不會忘“你說你要追求刺激。”
“對,刺激。”顧悠悠嘴角不自覺地帶起一抹微笑“不是像我父母那種環遊世界的肉體刺激,而是心靈上的刺激,所以我答應幫你做臥底,而且我是真心的。”
江羽爵認同她,畢竟最開始的幾個月她確實有在為自己透露王守財的消息——即使大部分都沒有用,不過不怪她,是王守財太精了。
顧悠悠的腦海中,屬於她跟少主的獨家記憶像拚圖一般從碎片不斷拚湊成一個個完整的畫麵,每一幕對她而言都是如此深刻。
當時的自己尚還稚嫩得很,仗著有點文化,會管理,也對各種武器有一定了解而受到李老爺的重用,引起某些高層的不滿。
某天,在高層暗暗派出的高手追逐下,她不慎跌倒在地,看著鋒芒漸近,閉上眼睛準備接受命運的製裁,可遲遲都未感受到痛楚。
再一睜眼,入目的就是一個帥氣的背影,長發隨著利落的動作在風雨中飄動,如同緊張刺激的戰場上插在營地前代表著榮耀和歸屬的旗幟。
顧悠悠不認識這人,後來才知道這人也不認識自己。
可她還是站在自己的身前,麵對幾名殺氣騰騰的黑衣人,站得筆直,出手迅猛,把倒在地上全然就是累贅的自己保護得完好無損。
把那群人都給打跑後,她轉過身來,遞給自己一隻手,什麼都不說,就用她獨特的琥珀色眼眸靜靜地注視著。
後來顧悠悠曾問過李詩雅,才發現當時她在打量自己,判斷自己是不是滿腹計算的小人,隻是當時的顧悠悠不懂,還以為她那眼神是關心的意思。
那時的少主真是……像救世主一樣。
顧悠悠眼眶含淚,繪聲繪色地描述這一段經曆,毫不掩飾內心的感激。
江羽爵也不打斷她,任由她越講越偏,說到自己後麵想方設法裝作江郎才儘,自願受到高層的打壓,還有各種積極爭取,最終成功被調到李詩雅身邊,成為她的左膀右臂。
甚至顧悠悠愈發激動,江羽爵還好心地遞上紙巾。
顧悠悠拿著紙巾擦了擦,正準備開口繼續說,驀然清醒。
她立刻收住,假意咳了咳,顯得自己的戛然而止更加突兀了“那個……就是這麼回事。”
江羽爵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了。”
他也不是不能理解,救命之恩大於天。
顧悠悠真誠地盯著江羽爵,提出了個她思考良久的觀點“其實我覺得你跟少主蠻像的,你們或許可以成為朋友。”
江羽爵不置可否,直接換了個話題“我要給你一個集定位和監聽為一體的器械,你必須時刻帶在身上——這件事不許告訴你那個少主,明天我會把她支開,把器械給你。”
顧悠悠怔住了,片刻後理解了他的意思“沒問題。我願意為了少主做任何事情。”
“到此為止,從此你愛乾什麼乾什麼,不再是我手下的人。”江羽爵起身“你去1號客房陪你的少主吧。”
顧悠悠朝他的背影鞠了一躬,見到他遠去後才小跑著去往1號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