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李詩雅心頭一顫,妹妹不知道父親病了,而她礙於竊聽器的存在也不能隨便問起病情,現在是真的對父親的情況一無所知。
隻是十一叔都回來那麼努力地打理公司,父親應該不會出什麼特彆惡劣的事故,不然十一叔早就拋下工作去陪護了。
吃完早餐後李詩雅便在妹妹的強烈要求下,取了今晚顧客的資料去往妹妹的房間。
李詩雅坐在小桌後翻動著資料,總感覺渾身上下都不順暢,便瞟了眼在她麵前架起畫布的妹妹,尷尬地問“你確定這樣就行嗎?我一直在動哎。”
妹妹也從畫布後探出個頭回應她“這樣就行,你做自己的事就好。”
李詩雅便不再說話,隻是翻動手頭的資料,儘量把每個人的長相身份和喜好都記在腦子裡。
最後一頁一如既往地是某位熟悉的大人物。
她突然想起之前打電話的時候她還沒問對方是否喜歡自己的回禮,他也是男生,萬一同樣不喜歡甜食該怎麼辦——不對不對,他都去吃甜品了,應該不會拒絕甜食。
想著想著,她輕歎了一聲,被妹妹敏銳地捕捉到了。
李詩音再度探出一個小腦袋“怎麼了?有什麼棘手的人物嗎?”
李詩雅把資料給收拾好,放在一旁“沒什麼。”
手裡沒事乾了的李詩雅找傭人到書房隨意拿了一本叫《山月記》的書來看,李詩音繼續她的繪畫。
時間一晃來到下午,李詩雅要收拾收拾出發了,湊過去想看妹妹的畫。
李詩音把畫給蓋上,死活不讓她看“我還要潤色一番,你不能看!”
李詩雅也不跟她強“那晚上我回來一定要給我看。”
“沒問題!”
李詩音幫姐姐化了個清淡的妝,口紅選的是鮮豔的紅色增添氣場,再給她紮起頭發,往西裝的領口戴上一個鳳凰圖案的銀色胸針,就算準備就緒了。
李詩音目送著姐姐上車離開,等車子走遠後她垂下頭歎了口氣才回到房間。
姐姐也在為著李家努力。
她不想再拖後腿,一味地受人保護了。
李詩音拖著腳,慢吞吞地上樓。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姐姐就一直在保護她,不止是上次替她出席成人禮。
12歲以後姐姐就跟她分開來住了,除了如元旦中秋這類家人團聚的節日,很少回來,每次都是先去父親的書房才來看她。
有時候李詩音會聽到書房裡麵傳來父親大聲的吼叫,然後是一陣劈裡啪啦,像是摔東西的聲音,她總是忍不住跑過去,卻被傭人攔在門口。
她想聽聽姐姐的聲音,然而姐姐每次都是一聲不吭,過了很久就推開門,縮著身子出來。
雖然這種畫麵越長大就越少了,但是李詩音還是牢牢地記在了心裡。
後來有一次,她感冒了,便沒有到門口送姐姐,本來姐姐囑托了她好好躺在床上,她還是沒忍住跑到窗口目送姐姐。
她便發現姐姐的手臂上有一片刺目的紅痕——原來姐姐一直都在挨打。
李詩音認為這是父親身體不好,急於培養一個幫手所以操之過急了,便非常自責。
若她是個聰明的孩子,那就能為家裡分憂了吧。
回到房間的李詩音拿起姐姐留下的資料,翻到了江羽爵的那一頁,掀開一張新的畫布,對著上麵的照片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