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螢不語日月!
李詩雅拿著手機,悄聲離開人群,走入洗手間打了通很長的電話。
出來時,大家該吐露的都傾訴得差不多了。
李詩雅隨意地開了一瓶新酒,站在圓圈的中心,仰頭喝了三分之一。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這群陪伴自己多年的朋友,眼前模糊了,她合上眼睛,再度睜開時眼前又一片清明了。
從喉嚨湧上來的苦澀的感覺,李詩雅艱難地開口問“你們都說完了嗎?該輪到我說了吧。”
沒有人插話,把舞台留給了李詩雅。
李詩雅想笑一下來緩解心中的壓抑,可臉頰的那塊肌肉像是打了麻醉針一樣軟弱無力。
然而她說出來的話依舊震撼,具有磅礴的氣勢“你們恨李作義嗎?有人想要跟我一同複仇嗎!”
顧悠悠麵上的笑容僵住了,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少主要對付李作義……顧悠悠稍加思索,很快就明白了李詩音的事情必然跟李作義脫不了乾係。
李詩音看到坐著的人們吃驚得張大了嘴巴,卻沒有說話,內心毫無波瀾。
也是人之常情,她們很快就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了,怎麼會舍得跟自己出生入死呢?
然而李詩雅沒有預料到這陣沉默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很快,消化完她的發言的人們發出了重如泰山般的應和,所有人都似乎深有感觸,七嘴八舌地表達自己的看法。
李詩雅能夠從裡麵聽到清晰的幾句“想”“我恨透了這裡”“甘願為少主赴湯蹈火”。
沒有人問為什麼她要這麼做,似乎都默認了她行事背後必然有一定的道理,除了支持她的語言外,再無其他,沒有埋怨或反對的聲音。
她深吸了口氣,手握緊成一個拳頭,指甲嵌入肉中才能製止流淚的衝動。
莉娜從她們當中走了出來,就站在離李詩雅還有五步的距離。
她握住李詩雅的手“小雅,我們跟著你出生入死已經六年了,你怎麼對我們的,我們都看在眼裡,共同生活六年,我們已經是一家人了。”
李詩雅聽著她的話,鼻尖一酸,情不自禁地跟她擁抱起來。
莉娜的手放在她的背上,娓娓道來“小雅,我們都是從小就被帶來這裡跟你一同出生入死的人,我們沒有過去,沒有家人,隻知道你我,隻知道彼此。所謂解散,所謂未來的生活是過分遙遠的東西,而你近在我們眼前,我們當然更加珍惜你。”
人群中又有個聲音說“李作義不是個東西!之前還放任王守財欺負我們,我們早就想逃了!”
“對!”
大家都激動起來,女人們聚在一起嘰裡呱啦地說著。
李詩雅擔憂的幫手問題就在這一場激烈的批判會中不知不覺地解決了。
從控訴李作義到她們曾經執行任務時遇到的奇聞趣事,不知道過了多久部下們才紛紛散開,把床歸位,睡覺。
李詩雅就安安靜靜地聽著,偶爾發表幾句不痛不癢的意見。
顧悠悠坐在她旁邊,聲音輕柔“或許你自己都沒有發現,你很溫柔,對大家都很好,將心比心,大家都遠比你想象中的更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