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過分地想要看得更仔細些,身子不自覺地往前傾。
李詩雅往後退了一大步,低著頭不看他“你不要再來了,我要結婚了,我的丈夫會介意。”
丈夫?
江羽爵頓時收斂了一切情緒,嚴肅地說道“李詩雅,不用編這種粗製濫造的借口來騙我。要是你討厭我,我可以現在就離開,隻要你說出口。”
李詩雅用指甲刮著手心,強迫自己抬頭看他“我說的是真的。”
江羽爵是一個字都沒有信,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擺動了一下“你怎麼突然就想著要結婚了?跟誰結?什麼時候認識的?”
李詩雅的眼神從他身上移開,落在地麵上“與你無關,我遇到個一人好多金又帥的,想結婚了,就結唄。”
江羽爵上前一步,在李詩雅就要後退的時候握住她的手腕。
李詩雅想,她應該是要甩開這隻手,甚至還要指著他的鼻子罵他不要臉臭流氓才對。可是她此刻莫名柔弱無比,彆說是掙脫開來,就連稍微活動一下被握著的手的力量也沒有了。
江羽爵的力道越來越大,勒得她都感受到疼痛了。
當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時,她就發現自己全然擺脫不了了。
於是她隻能用倔強的眼神與他對峙。
最終江羽爵歎了口氣,妥協道“如果你真的要結婚,就麻煩送一封喜帖到我的府上。”
李詩雅沉默了。
江羽爵垂在身側的手抬起來,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怎麼看上去不高興?不是都要結婚了?”
李詩雅彆過頭“關你什麼事。”
“那你就是騙我的。”
李詩雅張了張嘴,話卻哽在喉嚨裡。
她也希望是騙人的。
江羽爵沒有得到回應,原本堅定的心慌亂起來“那你是因為我最近沒來找你生氣了?我是覺得你需要一些個人空間,所以沒來打擾你。”
李詩雅看著他的眼睛,儘量讓自己聽上去更絕情些“你確實打擾到我了,能不能彆出現在我麵前了。”
她的話像是一把刀,在他的心上劃開一道口子。
江羽爵捏了捏李詩雅的手心,語氣溫柔得如夏日裡的一縷清風“那些捕風捉影的新聞你不用在意,記得好好休息,照顧好自己,保重身體才是——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他緩緩鬆開李詩雅的手。
感受到那份包圍著的溫暖逐漸退去,李詩雅說“再也不見。”
江羽爵一邊打開車門一邊賭氣似的說“如果你能給我寄來喜帖,放心,我一定不會去參加婚禮的。”
上車後,他把車窗給打開了,望著慢慢離他遠去直至消失不見的心上人。
那抹單薄的身影,好像是一個路牌一樣固執地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江羽爵覺得心疼,就算看不見她了,也一直維持著眺望的姿勢良久。
司機不敢說話,開了一段路後不合時宜地咳嗽了兩聲。
江羽爵才把身子坐正,關上車窗。
他既像是在跟司機傾訴又像是自言自語道“她不是真的要結婚。”
司機馬上接過話茬“為什麼大少爺這樣認為呢?”
江羽爵也沒有罵他八卦,自然而然地回答說“她說那個人多金,可是我認識的任何有錢人都不想跟李家有任何來往。”
司機暗自腹誹了一句是是是,隻有您這個大冤種才會恨不得貼上去。
通過前視鏡,司機看著仿佛被抽去靈魂般垂頭喪氣的少爺,即使沒有說出口,也不忍心繼續在心裡罵他是大冤種了。
於是他隻能感慨一句愛使人盲目。
李詩雅目送著汽車離去,腳紮根進土裡,久久不能拔去。
她寧願再做千萬次噩夢,寧可每晚都被噩夢折磨,也不想再跟他有這樣的對話。
壓抑得像是溺水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