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螢不語日月!
夜還長,二人皆無困意,依偎在陽台上,各自抱著一袋零食。
“我前幾天見到福老師了。”李詩雅似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起身去翻櫃子,拿回來一個冊子交給江羽爵“後來她又來了一次,給了我這個。”
江羽爵接過冊子,心湖被微風卷起一陣漣漪。
他打開隻有一頁的冊子,上麵的理想赫然寫著“考上首都大學,和大家做一輩子的朋友”。
福老師保養得很好,頁麵僅有些泛黃,上麵的字跡還算清晰。
江羽爵陷入懷念的情緒中,半晌才緩過來“你看過了?”
李詩雅點點頭“還從福老師那裡聽了點你的故事。”
“聽了多少?”江羽爵湊過身來,奪走她懷中的一個薯片“還想知道些什麼?”
“我隻聽到他們給你過16歲那年三月的生日,我想知道為什麼你從江家獨立出來住在這裡,為什麼江家又突然要你回去。”
其實李詩雅好奇了很久,可江羽爵總是一副想要隱瞞的樣子,她也不好意思問。
現在算是借著福老師這個契機,了解江羽爵的過去了。
江羽爵的手一捏,把一顆爆米花捏碎了掉回包裝袋裡。
常年的緘默令他像是嘴巴貼了封條,難以啟齒。
但長久的藏匿也讓他疲憊,每次被勾起回憶都讓他痛苦,想要宣泄,又被壓抑著憋回去。
太累了,他決定輕鬆一點。
故事說來話長。
自打有記憶起,他就不喜歡江忠偉,不喜歡江家。
江家太過龐大了,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作為江家長子,尤其江忠偉是乘著時代的東風,又運氣好擠走了幾個競爭對手才起來的,並非本身能力超群,被視作繼承人的江羽爵從會拿筆寫字起就不得不接受高強度的學習節奏。
他每天都為學習而頭痛,過高的學習頻率反而讓他更加愚笨。
江忠偉不反思自己的基因,反而經常家暴江羽爵,辱罵他懈怠。
打在子身,痛在母心,林清蓮實在忍不了,就帶著6歲的江羽爵回到娘家,與江忠偉割裂,讓江羽爵改姓林,並且讓他進入了當地的一所民辦小學。
江忠偉本想找外遇再生,卻一方麵礙於世俗流言,另一方麵又被林家施壓,始終沒有實施。
林家是古板的家族,一直勸林清蓮跟江忠偉和好,勸說無效後還斷了林清蓮的經濟來源。
林清蓮還算有骨氣,林家的行為讓她心寒,她決定自己養活自己和兒子。
“她是家庭主婦,業餘時間喜歡做些甜品,就拿出積蓄開了一家甜品店。”
李詩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想到後麵的情節,江羽爵心口一刺,把爆米花放在桌上,抽出一張濕巾擦手,全身心在敘述上。
“店鋪入不敷出,起初母親會自我安慰,覺得開店嘛,一開始招牌沒打出去,賺不了錢也很正常……”江羽爵頓了頓,忽然一笑“其實她不會招待客人,也不會經營策略,開不好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