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一段時間,我就要起來站一下,一直坐著我屁股很痛。
江淮也會身後攙扶著我,但是他會離我很遠,幾乎不會讓我的身體靠著他。
我知道,他應該也很擔心我發現所謂的護工阿姨就是他。
太陽陰下去的時候,我聽見了父親的聲音。
他說:“今天謝謝你了,不過現在要冷起來了,我要帶瑤瑤上樓去了。”
江淮還是沒說話,但我感覺到身後推輪椅的人換了。
說起來,這一下午的沉默相處,我竟然還對江淮生出了一絲留念來。
父親對我說:“我買來了你最喜歡吃的糕點,一會兒咱們一起吃?”
我說:“好。”
頓了頓又故意問道:“爸,江淮後來有來過嗎?”
他沉默了片刻後才說:“沒有。不過你如果想要見他的話,我可以幫你把他叫來。”
我說:“算了,他應該也不想來。”
我的話音落下,父親就沒有說話了,我總感覺他這個時候應該是在看江淮,要江淮拿主意了。
但江淮還是沒有說話,最終選擇了離開。
我聽見窸窸窣窣地聲音,像是他在給父親說先走一步的話。
父親歎了聲氣,推著我往回走,“估計是江淮太忙了。”
說完,又想起什麼似的開口,“不過他不來不就來,也不稀得他來,這一次你手上不就是跟他有關係嗎?照我說,講話說不定跟你八字相克,總叫你手上,他離得遠遠的最好。”
我笑了一聲說:“爸,這都什麼年代了,你還搞封建迷行那一套,小心我舉報你。”
我跟父親說說笑笑進入電梯上樓,已經忘記了江淮今天出現過的場景,我也不願意回憶起來。
晚上睡覺之前,我聽見睡在陪護床上的父親說:“明早我就要去公司了,護工在我走之前就會到,你睡你的,我會安排好她們要做的事情,你完全不用擔心。”
我嗯了一聲,嘟囔著說:“彆再找不會說話的阿姨了,今天在樓下一個下午,都不曾跟他說幾句話,無聊死了。”
父親笑了一聲,“知道了,找會說話的,愛說話的,一定不會讓你無聊。”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逐漸接受了自己遭受的厄運,我的病情在我沒有吃藥的條件之下,反而變得好多了。
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的心理問題。
第二天一早,我迷迷糊糊間聽見父親和護工說話的聲音。
兩位護工阿姨音色不一樣,我聽見她們跟父親說話的聲音,不一會兒就又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