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自殺?”
冷不丁的一句話,逗得我實在是忍不住笑出了聲音來。
他說:“笑什麼?我說錯了嗎?為什麼要自殺?究竟遇上了什麼事情,會讓你這樣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他的語氣就好像著急上火了,對著我是一頓的斥責跟不滿。
我想搖頭,但剛剛隻動了一些,腦袋就疼得像是要炸掉了一樣。
我隻能僵住我的動作,“沒有,我沒有自殺,我隻是……”
我盯著他,頓了頓,忽然就表露出來了自己的脆弱跟懼意,“我口渴了,阿淮,我口渴……”
江淮麵色一滯,隨即眉心皺得更緊了一些,起身去接了一杯水,遵從了剛才護士說的話,用棉簽一點點地蘸濕了我的嘴唇。
我看著他。
他的神情絕對算不上柔和,但是落在我的眼中卻是無比溫柔。
這樣的江淮,才是我愛過的江淮。
他不滿道:“你在看什麼?既然不是自殺,為什麼要用玻璃割破你的手腕?你知不知道……”
江淮的動作因為說話語氣有些激動而重了一些,戳到了我的牙齒和牙齦,疼得我忍不住皺眉。
他立馬縮回了手,盯著我,不再說話,隻小心翼翼地用棉簽往我的嘴唇上麵蘸水。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將‘小心翼翼’這個詞語用在江淮的身上,甚至我還看見了他臉上仿佛一閃而過的無奈和歉意。
這是假的吧。
我一定是因為失血過多太虛弱導致的幻覺,眼前這個麵頰光潔,什麼疤痕都沒有的男人,絕對不可能對我露出這樣的表情。
我在床上躺了十幾分鐘,攝取了足夠的水分,身體也逐漸在恢複力氣。
我對他說:“你不然回去吧,明天你還有事吧,晚上還要趕飛機回去……”
我雖然嘴上是這樣說的,但是心裡麵多多少少還是希望江淮能夠留在這裡,因為我擔心他離開之後,那個人就會冒充他出現在我的身邊。
如今的我已經承受不起這樣的心理壓力了。
好在江淮坐回了椅子上,看著我說:“不用,我今晚上在醫院裡麵守著你,要是回去之後長輩們知道今晚上發生的事情,少不了會在我的耳邊念叨很久。我若是今晚上還不陪在你的身邊,估計你也會講這件事情告訴媽,到時候受苦的是我,不是你。”
我都這個樣子,他都還在表達對我的不滿,甚至說出了受苦的是他而不是我這樣的話,令我無比心寒,不過也讓我逐漸安心。
看樣子,這個人不是遮蓋了額頭上麵疤痕的江淮。
我看著他,受傷中被責罵,還笑了出來。
江淮一副語結的樣子,最終皺眉說:“我睡陪護床,晚上有什麼不舒服就叫我,但是也最好不要頻繁地叫我。”
我應聲,“我知道了,你快休息吧,今晚上……麻煩你了。”
害得我傷害自己的人不是江淮。
他沒說話,躺上了床。
但我睡不著。
借著昏暗的睡眠燈光,我看見牆壁上的掛鐘,此時已經淩晨四點了,但是我洗完澡也才晚上十點鐘,我感覺不過過了一個小時左右,其實已經過去了五六個小時了?
我真的暈過去了一會兒。
我不由皺眉,有些後悔用這個方式來抵抗那個人了。
腦袋疼,手腕上的傷口也很深,也不知道明天的峰會能不能趕上。
這一次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我不想因為自己受傷而耽誤了這一次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