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彎著腰,一直到羅小英坐車離開,她才站直,轉身對我說:“走吧,我們會律所,回去的路上,你給我複盤說說你剛才在辯護的時候,收獲了一些什麼。”
我點頭,眼框也開始發酸。
梅姐走在我前麵,我看著她的背影,對她的尊重越發深刻。
上車後,梅姐一改剛才的嚴厲態度,關上了車窗說:“你知不知道今天對麵的律師是誰?”
我回想那位男律,名字我隻是一晃而過,已經記不太清楚。
“不知道,”我搖頭,“他是誰?”
“你不認識他,但是你應該知道連開誠,他是連律的關門弟子,也是現在他帶著的唯一一個學生。”
梅姐發動車子,我驚詫地看著她:“就是京市政法大學的博導,連教授?”
她點頭,“你本科是京市政法大學畢業的,應該知道他的名聲。”
說完,梅姐又笑了笑說:“就算不是政法大學的,也知道他,我曾經就想拜入他的門下,但是很遺憾沒能成為連律的學生,宋正初能做連律的學生,是他三生有幸。不過他這一次好像因為小瞧了我方律師,所以連這麼小一個案子都輸了,說出去真給連老丟人。”
她有些譏諷的語氣在裡麵。
我抿了抿唇詢問:“這位宋律師已經跟在連律師學習很久了嗎?”
“是啊,”梅姐點了點頭說:“我就是想說,你今天連宋正初都打敗了,以後一定會更加的能乾。”
我搖了搖頭說:“如果他是連教授的學生,那我確實差很多的。”
“但是光是輕敵這一點上,你就不知道勝了他多少。”
我看向梅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宋律師在看見我方律師是我的時候會輕敵,所以才這樣相信我會勝訴?”
“當然不是,”梅姐唇角微勾,“我隻是覺得你不必宋正初差,就算他是連律的學生,又怎麼樣?我還是看好你。”
我聽出來了一絲暗暗較勁的情緒,但這並不是什麼不好的事情,梅姐是一個坦蕩的人,就算是競爭,也一定會是正向的。
我也笑了,“謝謝梅姐,但是我想對方應該會不服判決,重新上訴,到時候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梅姐點頭,“嗯,雖然你這一次打敗了宋正初,但你不能驕傲,他確實是給了你可乘之機,即便我其實覺得就算他做足了準備,也不一定能夠勝得了你。”
“梅姐,彆說了,再說下去,我的尾巴就要翹上天去了,很難冷靜下來。”
我有些不好意思。
梅姐笑出聲音,“這是你應得的誇獎。”
回去律所,我們剛剛走進辦公區域,就聽見有人歡呼和鼓掌。
“恭喜我們的小白旗開得勝!”
楊娜站起來,抱著一束花跟一麵定製的可愛小旗子,走到我的跟前。
我驚訝地看著他們,心中自然是感動的,但還是記得梅姐說的‘戒驕戒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