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言深秋勝春朝!
在外的孟暄被召回,急匆匆的趕到尚書廳堂。
跨入門就瞧見了陸禾筠和刑部尚書唐寅崢一同坐著喝茶。
頓時,後背生寒。
唐寅崢放下茶杯,神情凝重,開口第一句便是——
\”孟暄,你可知罪?\”
聞言,他立馬屈身作揖,\”望大人指點。\”
唐寅崢一時被氣到,顧忌她在旁邊才沒大發雷霆,\”查案敷衍了事,強行逼供,擅動私刑。\”
\”你不認罪?\”
孟暄在來時就預料到了。
到如今親耳聽到,才恍然確定。
原來從一開始就是算計好到,這個黑鍋從始至終就是要安在他頭上的。
心有不甘的默默握緊拳頭,撩袍跪下沉默不語。
陸禾筠隱約覺察到其中的不對勁,秀眉微蹙。
唐寅崢長歎一口氣,\”陸大人,此事是本官的失職,實在是令刑部蒙羞。\”
說著站起身,向她行禮,陸禾筠也起身回應。
\”那兩位是郡主的朋友,有你親自擔保,本官是信服的。\”
\”至於孟暄的後事如何處理……\”
她也不是傻子,聽得懂這些官內的話外之意,若此事被其他人知曉,輕則被聯合參本上奏,重則皇帝親旨降罪。
眼下有金礦案要查,不宜追究過多,自己也有任務,一時無法抽身。
隻不過……難保會包庇。
陸禾筠隻能留了個心眼,靜默須臾才作揖道\”唐尚書秉公處理,下官定是相信的。\”
\”這會下官也有要務在身就不過多停留了。\”
拜彆後離開,刑部門外沈紀棠攙扶著林霽。
陸禾筠歎道\”林大夫受罪了。\”
他扯出一抹笑,\”無妨,都是皮外傷。\”又寬慰道\”我是大夫,真沒事的。\”
沈紀棠吸了吸鼻子,\”你這樣還怎麼回去,若是讓柳姨他們知道了……\”
\”沒事。\”
陸禾筠思索片刻,\”你們跟我來吧。\”
將兩人帶到自己的私宅,請了大夫給他上藥。
休整好,沈紀棠自責不已的找到她。
庭裡,陸禾筠定定的望著院中盛放的臘梅,迎雪而開,甚是嬌豔,思緒也不由得飄飛。
沈紀棠對她行禮道\”對不起陸大人。\”
陸禾筠回過神,扶起她,\”這不關你的事。\”說到此,思緒不知為何突然理順,\”是你發現的金礦。\”
沈紀棠被她這冷不丁的一句話聽得有些懵,點頭應了一下。
\”你不僅說出金礦,還親自帶領我們去了。\”
\”如若不是你,這座礦山外界便無人知曉,一切無事發生。\”
\”而現在,整個大寧都知曉,陛下更是大怒,下令著重追查。\”
沈紀棠聽完分析,也慢慢醒悟,\”所以說,他們這是事情敗露,惱羞成怒,故意針對我的?\”
陸禾筠道\”嗯,官吏環環相扣,因利益而交結,想弄死一個人,輕而易舉。\”
沈紀棠想起刑場的事,不禁後怕,\”如果當時你晚來一步,我就成了刀下魂。\”
\”就算真相大白,最後肯定也是不了了事。\”
她神情凝重,\”這就是官吏腐敗的後果,以權謀私謀利,不擇手段。\”
沈紀棠忽然道\”那林大夫也是因為…\”
\”是我害了他……\”
陸禾筠按住她的肩,\”現在想逃已經來不及了。\”
\”我們隻能一同麵對。\”
\”林霽那邊……我會去說明。\”
沈紀棠落寞的微垂頭,\”還是我去說吧。\”
鑒於林霽身上的傷,她無奈打算再休整兩日。
夜晚,陸禾筠難以入眠,起身隻披了件大氅,慢步走到窗邊。
一邊是金礦,一邊是連環凶殺案,都十分重要。
但如今無法抽身,金礦…也隻能暗自調查了。
房間的窗戶未關,外頭還在飄著雪,紛紛然然,寒風瑟瑟,迎麵吹拂進來,吹動門外的燈籠,燭光搖曳,光影綽綽,零星的雪飄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