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置鬆了口氣,\”你切記盯緊她。\”
\”我這病少說也要六七天才能好,在此期間卻不能讓她發現疏漏。\”
程宇輕歎,\”我們原想著讓她領兵去剿匪,沒成想事情發展成這樣。\”
\”大人,您有查是何人下毒嗎?\”
張置回憶著,\”昨日白天還好好的,處理完政務就回府用膳,正要進屋入睡,這心口忽然一陣刺痛。\”
\”沒走兩步就倒地不起。\”
\”我懷疑可能是有人在晚膳動了手腳,問責了當晚的夥夫,個個都說冤枉,膳廚、夥房裡裡外外都翻查過,什麼都查不出來。我一氣之下命人各打三十大板,將其都解雇了。\”
程宇擰眉沉思,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肯定是有人故意害的!\”
\”但好像也不排除是惡鬼作祟,要不派人去滕州求求神?\”
張置回想起什麼,連連點頭,\”求!快命人去一趟!\”
另一邊,回到客棧的沈紀棠數著銀子,笑容燦爛,止不住的笑出聲,\”該說不說,蕭大哥這招可真夠損的。\”
\”這才是真正的一箭雙雕,又可當上岐虎寨二當家,還可讓陸姐姐直接代理掌管大權。\”
\”這下子兩邊都有我們的人,東西肯定能搜尋出來!\”
林霽在一旁調配藥,感慨道\”沒想到有朝一日我的毒藥真能派上用場。\”
沈紀棠將錢袋子收回,湊到他身邊瞧著,\”對了,你那毒是什麼啊?\”
\”好生厲害,城中這麼多大夫都瞧不出來。\”
他微微一笑,\”此毒有烏頭、鬨羊花、馬錢子等藥材,這些自身都帶有毒性,單獨分用可以是治病救人的良藥,合則劇毒無比,其每一樣的用量必須慎重,多一兩或少一點,都會置人於死地。\”
\”常言道‘人參殺人無過,大黃救人無功’,是藥三分毒,且看如何配之。\”
沈紀棠瞧著桌上說不出名的藥材,不禁歎道\”學問可真多。\”
說著,又拍了拍他的肩,毫不吝嗇的讚許道\”你雖不會武功,但懂這些醫藥,非常厲害。\”
\”我懂的那些僅僅隻是皮毛,有空也教教我認毒吧。\”
林霽舒心一笑,\”好。\”
……
回去之後的陸禾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假借熟悉政務之由,查看稅務賬本。
李承玘在旁邊幫忙,抱來幾本近五年的賬本,擺放在桌上任她翻看。
她拿起一本,進行對賬查疏漏。
李承玘瞧她看得認真,沒有出聲打擾,坐在隔間處理自己的事。
房間安靜,隻有翻頁的聲響,漸漸的陸禾筠的神情越發凝重,秀眉緊擰。
拿來一張新紙,提筆記錄著。
墨筆唰唰,越看頭越疼,陸禾筠忍著火氣,深吸了一口氣,看完了一本。
時間飛逝,不知不覺的來到晌午,李承玘忙完手頭工作,輕步走過來,作揖道\”陸大人,該有午膳了。\”
\”歇歇吧。\”
陸禾筠擠出笑意,\”我現在還不餓,你去吧。\”
\”我隨後再去。\”
李承玘瞧她的桌麵上寫了許多頁紙,沒有多嘴過問的離開。
陸禾筠揉了揉眉心,氣得直接撂筆。
每戶每年要繳納銀兩、布匹、糧食等,煥城百姓的生活實際普遍不富裕,而這三項稅格外重。
原本這三項確實為基礎稅,但數額太高,每家每戶都固定規格,根本不得容情可言。
拋開這三個,還多了些莫名其妙的捐雜稅,如隨賦加征留糧捐、屠宰捐、飼馬稅,甚至是養雞鴨稅。
一係列的雜稅,讓民苦不堪言!
真真如吸血之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