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禾筠因職業習慣，不由得多看了幾眼，觀察到此人臉上、雙手都有傷，像是被揍過的。
穆戚敏銳注意，抬眸迎上她的目光，呆呆的看了一霎，忽的樂嗬嗬的傻笑起來，扯了扯旁邊婦人的衣角，\”娘子，這位姑娘姐姐長得真好看。\”
婦人一嚇，慌忙的向她道歉，\”對不起姑娘，我家相公沒有彆的意思，他隻是有些……癡傻。\”
陸禾筠莞爾一笑，\”無事。\”
說完又啃了一口，嘴裡有些乾澀難咽下。
蕭懷悰瞧見，又返回了那麵攤子，詢問了一下有何飲品。
沒想到婦人還真就提出一鐵壺，\”這個是烏梅湯，特意放涼的，正巧還有。\”
他要了一碗遞給她，陸禾筠確實渴了，順著一口氣喝了一半。
蕭懷悰伸手擦了一下她嘴角的湯漬，陸禾筠意識到有旁人在，瞬間臉紅。
婦人稍垂頭笑著，主動搭話，\”二人不像是我們這的人，瞧著麵生。\”
他語氣平淡道\”來這辦事的。\”
陸禾筠喝完將碗放了回去，這次自己付了銀錢。
婦人卻笑著搖頭，\”不用了姑娘，就當剛剛的冒犯，我請你喝。\”
\”沒有冒犯，做生意不容易，這是應該的銀錢。\”說完微笑著轉身便走，不給推脫的機會。
這時，迎麵跑過來兩兄妹，約莫五六歲。
女孩道\”娘，家裡的飯菜弄好了，該回去吃飯了。\”
男孩則去拉起地上的穆戚，\”爹，拿了我的玩具，你今日有沒有乖乖聽話？\”
穆戚小雞啄米般點頭，\”嗯！\”
\”這就對了，切記彆亂跑，上次雷雨那麼大，娘找你都找瘋了，天天擔驚受怕的。\”
隱隱聽到關鍵字眼，陸禾筠猛然頓住腳步，側身看去。
男子在攙扶中走，腳步一瘸一拐的。
不止是手，腿腳也有。
她仔細的打量，回想起案件的關鍵地方。
雷雨夜，毆打致死……
一家四口收拾好了攤子，推著車慢慢靠近。
穆戚又注意到她的目光，一直傻笑著。
四人走過，迎著最後一抹霞光，夫妻攜手相牽，子女在其旁推車，場麵溫馨又幸福。
蕭懷悰定定的望著。
陸禾筠想通，舒眉一笑，\”我們跟上。\”
他回過神。
二人偷偷的跟在後麵，
怎料跟了沒多遠，穆戚又察覺到，扭頭看了一眼，傻笑著抬手一指，\”娘子，他們兩個要跟我們回家嗎？\”
此話出，不僅婦人孩子愣了，陸禾筠兩人同樣愣怔。
兩方人麵麵相覷，婦人掃視一下，隱約覺著不對勁，連忙拉著穆戚的手，推車快步走。
蕭懷悰一眼看穿，\”此人不像是一般的傻子。\”
陸禾筠點頭，但沒再跟上去。
他知曉，\”你是不是覺著這人跟陶晟之死有關？\”
\”嗯。\”
\”他應是目擊者，撞見凶案現場，而後被打，凶手可能是看他癡傻，所以沒有痛下殺手。\”
蕭懷悰靜默一瞬，道\”我偷跟到他們家，你先回去。\”
陸禾筠點頭，\”好。\”
他瞧一眼街邊空攤，踏步借力，輕功躍上屋頂，邊躲邊跟。
夕陽隱沒，天色漸漸暗，街道上的人們開始歸家。
一家四口拐入一條街巷，往前走了幾十步，隨後停在一處占地稍小的四合院中，男孩去開門，四人一起推車進去。
看到這，蕭懷悰站直身子，記住了地方。
正欲要走，一顆石子\”咻\”的一下子射來，蕭懷悰靈敏躲過，順勢看去，門邊上的穆戚眼神陰沉，手中拿著彈弓，全然沒了先前的癡傻呆愣。
他不禁疑惑的擰眉。
\”父親，你在這乾什麼呢？\”男孩的聲音傳來。
穆戚繼續拉弓對準他，\”打鳥！\”
蕭懷悰迅速的轉身離開，石子也因此射空。
人走後，穆戚憤憤的罵了一聲，\”一直跟蹤的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