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歆璿稍稍停頓了一下，她舔了舔嘴角。
“希爾璿的我太過弱小，弱小到不堪一擊，弱小到任人宰割。而成長為殺手璿的我，在為了變強而變強，為了活著而活著。經曆無數苦與痛的，才成就了現在的夏歆璿。如果沒有那些經曆，我至今都逃不出陰溝，我至今都還是見不得光的老鼠。”
陸淩深聽著那些話，用力地抿了抿唇，“可若你像我一樣，誕生在一個正常的家庭，就不會經曆那些。”
“可那個我就不是夏歆璿了。那個我或許還叫‘夏歆璿’，但不是我。經曆了無數苦與痛的夏歆璿，拚命活著的夏歆璿，想要站在陽光下的夏歆璿，才是我，才是你眼前的夏歆璿。”
“我不會忘卻過去，也不會拋棄過去。因為過去的我，也是我。所以，那段過去被人知曉也無所謂。那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那隻是我的過去，隻是比普通人悲慘一些的過去罷了。”
夏歆璿神色平靜地說完這些話後，朝著陸淩深露出了一抹微笑。
陸淩深有些愣神地看著。
她說的沒錯，那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隻是比普通人悲慘一些的過去罷了。
她真的很堅韌，如同白楊一樣。
這樣她，如何不璀璨奪目？
陸淩深微微斂下眸子，聲音溫柔，“夏歆璿，你會幸福的。”
夏歆璿沒想到陸淩深會突然說這個，她微微一愣，而後展顏一笑，“那就借你吉言了，陸小少爺。”
“啪啪啪”的掌聲在此刻突兀的響起，一個穿著複古西裝的麵具男慢慢從夏歆璿身後走出。
他邊鼓掌邊說道“真是個溫馨的畫麵，你說是吧，我的孩子。”
夏歆璿在見到麵具男後，臉上的笑容就收了起來，她語氣又變回了冰冷。
“您居然稱這個畫麵溫馨？您腦子有病？”
麵具男並不在意夏歆璿的語言攻擊，隻是繼續笑吟吟地說道“可惜，也到此為止了。”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這座高塔的主人。”
夏歆璿翻了一個白眼，“您不介紹他也知道。”
“這是基本的禮儀。我的孩子，你不得對客人無禮。”
夏歆璿再次翻了個白眼，“我再重複一遍，我隻是意外成為了高塔的守護者，並不是您的孩子。”
麵具男笑，“我知道，但我就是認為你是我的孩子。”
夏歆璿冷笑，毫不客氣罵道“神經。”
對此，麵具男選擇無視。
麵具男看向了陸淩深，依舊笑吟吟，“你說，她明明是我的守護者，卻一次次為你們行方便，真是……讓人好生嫉妒。你知道她為你們做了什麼嗎？原本你們該在永遠遊不到岸的海裡被海妖追趕吞食，原本你們該被鏡子裡的鏡妖折磨迷惑，原本你們該被花店男扮女裝的變態老板砍成八塊，原本你們該被鳥兒們的歌聲迷惑沉淪，原本你們該被困在舞台永遠跳舞，原本……你們該陷入自己最痛苦的記憶裡。可這些，她都為你們擺平了，你們可真是好命。”
陸淩深聽到麵具男有些咬牙切齒的聲音，輕佻眉梢，十分驕傲地說道“因為我們對她是重要的存在。”
這炫耀意味十足，麵具男臉上的麵具險些都要碎掉了。
但他很快調整好狀態，繼續笑吟吟。
“可那又怎樣？她還是為了我，在最後一層將你們全部乾掉了，勝利還是屬於我。”
夏歆璿聽到這話，下意識反駁“我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證明我真的很強。”
麵具男繼續無視。
夏歆璿罵道“死聾子。”
麵具男再次無視。
“所以就算她更偏心你們，但最後心還是在我這兒的。”
這話陸淩深可不愛聽。
他反駁道“你瞎說，她的心明明在我們這兒。”
麵具男“不，我這兒。”
陸淩深“我們這兒。”
麵具男“我這兒！”
陸淩深“我們這兒！”
夏歆璿看著兩個人跟小學生吵架一樣，一聲比一聲高，誰也不讓誰。
夏歆璿……倆傻逼。
麵具男在較真中逐漸忘記了自己本來的目的，反而越來越起勁。
陸淩深自然也不肯認輸。
飽受折磨的夏歆璿不是沒想過阻止，隻是淹沒在了他們的戰鬥中。
她很不理解，十分不理解，這有什麼好吵的？
算了算了，吵吧吵吧，多吵會兒，正好讓她想想接下來的計劃。
於是兩人整整吵了兩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