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待朱高煦帶著一眾錦衣衛消失於府衙中後。
致使府衙內原本壓抑到極致的氣氛,頃刻之間得到了緩解。
短暫的沉默之後,回過神來的一眾臨川府城的一眾官員,下意識的環視了一圈被朱高煦留下來圈禁、守衛他們的將士。
而後,不少人眼疾手快的快步上前,來到還一直跪伏在地上的段禮身前,左右開弓將他給硬生生的從地上給攙扶了起來。
由於匍伏在地上良久,身體未作過多的活動,致使身體不自覺的略顯有些僵硬。
待到被一眾官員給攙扶起來的時候,那身體肌肉中傳來的酸脹刺痛感,不禁下意識的咧了咧嘴,眉宇之間閃過一絲的痛苦之色。
“趕緊.趕緊趕緊想想辦法啊!”
直接將段禮的周遭給圍得水泄不通,眾人極力的壓低著自己聲音,七嘴八舌的說著自己的擔憂和惶恐。
“看能不能夠,想辦法轉移漢王爺的注意力,讓他先去辦彆的事情,關於張、王兩家的事情,讓上麵上的大佬想想辦法給我們一些拖延的時間。”
一眾臨川府城的官員,不由得皆是神情一肅,下意識的彼此看了彼此一眼,不著痕跡的衝著段禮重重的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段禮沒有半分猶豫,拿著用蜜蠟封存好的小竹筒,來到他平時逗樂的八哥身旁,伸手打開鳥籠,一把將籠中的八哥一把給狠狠拽了出來。
過了好一會,再三確定以後。
眼前一個個看似惶恐不安的臨川府城官員,怕是會一擁而上,全部跑到朱高煦那邊去檢舉他。
“可不能夠開玩笑,而是牽扯到我們這麼多人的一大家子的身家性命。”
相較於現如今的圈禁威脅,以及周遭戒備的將士。
“可此次莫須有的罪名和大鍋,著實打實的是將張、王兩家給逼上了絕路。”
“漢王爺來臨川府城的消息,無人為的控製消息。”
來到辦公之地。
不過就從他所表現的狀態,以及表露出的態度來說,群臣的心中大概都能夠猜到到,朱高煦離開的目的,或者說是準備去做什麼事情。
此時此刻的段禮,已然不負方才於府衙大廳中的雲淡風輕之舉。
“明白了嗎?”
隨即,暮然間原本寂靜的府衙內部,厚重的腳步聲響起,伴隨著木質地板不發出的嘎吱嘎吱聲響。
會不會認為他是想要殺人滅口?
一旦這些個人這樣想的話,怕是他們這個聯盟,頃刻之間就得瓦解。
庭院之中不知何時,亦時不時有著清脆的蟲鳴之聲響起。
黑夜一點點的驅趕著空中的亮光,直至空中全然被黑夜所籠罩。
而後在臨川府城一眾官員往府衙內部行去之際,一個個隱藏於黑暗中的身影猶如陰靈一般,隱匿於黑暗之中往內部退去、各自散開。
隨著眾人各司其職的行動。
如此般情況。
“段知同”
也正是因為如此,哪怕段禮提醒了,臨川府城的群臣也不過是降低了聲音,卻沒有停止催促,讓段禮想辦法的原因。
“但為了穩妥其間,我在想想辦法,將我們這裡的具體情況,給簡短上報給上麵的人敘述一番,如此上麵的人,也更改好應該對一些。”
“這事.那用諸位提醒我,這可不僅僅關乎著諸位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亦關乎著本官一家老小的性命,我又豈敢有半分的馬虎。”
那落在他們所有人身上的,才真正的意義上的是,萬劫不複的災難,無任何一人能夠救他們。
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強壓下心中的怒意和怒火,讓自己給冷靜下來。
而後,段禮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笑嗬嗬的出言對這些個已然被嚇得有些杯弓蛇影的臨川府城官員,安慰、寬慰道:
“隻要給我們充足的時間,眼下的危機亦可解。”
“已經早早的就讓,劉大人著手去做一些事情了。”
“毫無疑問.該收到消息的,他們自然會收到消息。”
段禮將桌上已然充斥著墨筆字體的紙張攤在手中,衝著上麵的未乾的墨跡瘋狂吹動,企圖讓紙張上的墨跡能夠快些乾燥下來。
此言一出。
就算不檢舉。
說著,段禮不禁轉而瞥了一眼戒備在周圍將士,怒哼一聲道:
吹了好一會後,見著還帶著淡淡濕氣的紙張,段禮的心情不知不覺間略顯有些急躁,目光不時有些還慌亂的看向緊閉房門的位置。
“諸位.諸位同仁同僚。”
不過
事情總是那麼的事與願違。
這些人都不是傻子。
不過待對視上段禮那雙噬人心魄的雙眸時,原本撲騰、驚慌失措的八哥神奇般的安靜了下來。
“一旦漢王爺深究下去,事關張、王兩家,我們這些年所做的那些個事情,勢必不可能隱瞞的住。”
映照於木質的走廊之上,帶起整整暗黃色的光暈,給整個府衙平添了幾分神秘莫測之意。
“如果說我們以前的做法,至少讓張、王兩家能夠看到希望,不至於狗急跳牆,與我們同歸於儘。”
致使他們雖下定了決心,但行動的時候,卻也不免心中有些絲絲的顧慮。
但天知道,他這樣的舉動,落在這些人的眼中,天知道會被怎麼樣的解讀。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且之前的時候.我們又給張、王兩家腦袋上扣了那麼多帽子。”
眾人原本提起的心,也總算是放了下來,亦變的大膽了起來,動作也迅速了起來。
麵對這般粗暴的對待。
而現如今的情況,卻是由不得他這般肆無忌憚的作,或者說他不敢這般做。
就在眾人行動,自認為安全之際,沒有人管他們,隻要不離開府衙,就沒任何問題,完全未注意到,或者說忽略了。
“在這裡議論這個事情,您想要找死嗎?”
依舊嘰嘰喳喳的表述著自己的意願和心中的想法。
饒是如此。
段禮怕是早就忍不住發飆了,給眼前的人敲敲警鐘,殺一儆百,讓他們知道花兒是怎麼紅的。
“放心.放心放心,此事在接到漢王的時候,我就已經做了安排。”
也絕對會一鼓作氣的一擁而上,將他這個始作俑者給頃刻之間撕得粉碎,絕對不會讓他好過。
段禮不禁皺了皺眉,雙眸之中閃過一絲的不悅和憤恨之意,雖未說什麼,不過從他如今所表露出的姿態來看,可見此時此刻的他,對於這些個臨川府城的官員給恨意淩然。
尋著發出聲音的位置看去,造出動靜之人,不是大步流星的段禮還能是誰?
以這些個人的手段,在知曉明知必死的情況之下。
“我們.你.你要不要去找找.找找上麵的人看看呢?”
段禮不禁皺了皺眉頭,瞳孔深處一絲飽含怒意、不悅之意一閃而過,就被他給徹底強壓了下去,而後快速的調整好自己的思緒、情緒,宛然一副神態自若、淡然處之的樣子,沉聲怒斥道:
“閉嘴。”
“這這這這.我們到底該如何辦?”
而後,他沒有絲毫的猶豫,將攤於案台上的紙張,一層層的小心翼翼折疊,將其給推成一個小團,放入一個早已準備好小巧泛著墨綠竹筒。
“切記,禍從口出。”
“屆時.我們將要麵對的是什麼,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還未等他喘過氣來,方才將他給攙扶起身的一眾臨川府城的官員,見著自己的舉動,那些個負責圈禁他們的將士,沒有絲毫多餘的動作,也未搭理、乃至嗬斥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