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
太和殿外。
杖責和淒厲的慘叫聲,就已斷斷續續的傳到了殿內。
與此同時。
殿內每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和杖責聲音傳來,殿內未遭受牽聯的朝中大臣,身子就不由得跟著震一下。
雖對此事,眾人心中頗有微詞,甚至想要出頭為外麵的人求情。
不過礙於朱高煦手中所拿出的金龍令牌,在令牌的淫威之下,杵立於朝堂上的群臣,一時之間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對於這般荒唐的事情,也不敢多言半分。
死道友不死貧道。
這個準則,可一直都是官場奉行的準則。
明知事情不可為而為之。
可不是什麼聰明人的做法,那純粹就是傻子無疑。
在眾人看來,眼下的朱高煦妥妥就是一個瘋狗,這個時候甭管是為了自身的安全也好,還是不激化矛盾也罷,這個時候都不是出手的好時機。
當然
這不代表著他們就此認輸,或者說就此向朱高煦低頭。
此時此刻的殿內群臣,一個個心中都打定了主意,甭管在打完板子之後,朱高煦拿出什麼樣的證據來,他們都會抓著朱高煦,此次的違規、違背祖製、大明律法這個事情。
要好生的謀劃一番,好好的給遠在北方的永樂大帝麵前,好生的參上朱高煦一本。
當然能夠借此將朱高煦的監國之權給拿下為最好。
就算不能夠借此將朱高煦的監國之權給拿下,也必定要讓永樂大帝給朱高煦這個混蛋頭上套上一層枷鎖才行。
不然天知道。
以朱高煦混不吝色的性格,後悔是否還會做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來。
而一旦朱高煦做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來,鬼知道他們這些此次明哲保身的人,會不會成為下一個受害者,會不會有杖責或者罪名落到自己的頭上。
居安思危。
沒人希望自己頭上,一直懸著一顆隨時都有可能引爆的雷,或者說什麼伴著一隻瘋狗。
端坐於高台上的朱高煦,半眯著雙眸聽著殿內的慘叫和杖責聲音,臉上不禁露出一絲暢快和興奮之意。
至於朝堂內一眾群臣,一個個神情亦是被他儘收眼底。
其心中大概也能夠猜到,這些個混蛋心裡在謀算著些什麼,也大概能夠猜到他們所謂的反製手段和本事。
不過對此。
朱高煦卻是壓根就不曾放在心上,彆人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太清楚不過了。
真以為他是傻子,愣頭青?
沒把握的仗,他才不會傻乎乎的去打呢!
就這些個人的盤算,在他看來,一旦自己拿出西江之地的詳細事件經過,眼下的這些人怕是屁夠不敢放一個,而那些個被杖責的人,整不好頃刻間就會成為棄子。
無一人敢跟他們說半句好話。
不僅僅如此,更有些做的絕的,整不好落井下石都極為有可能。
所以.
對此,他壓根就不擔心。
時間轉瞬即逝。
不知不覺間,已然過去一盞茶的時間。
太和殿外淒厲的慘叫聲和杖責的聲音,慢慢的平靜了下來,不過熙熙攘攘還是不時有著,被杖責的官員痛呼和哼唧聲音傳進來。
噠噠噠.
恰在這時。
一道清脆的腳步聲響起。
仿佛負責杖責的禁軍將領,快步從門外一路小跑著走了進來。
“微臣參見漢王爺。”
朱高煦聞言,衝著行禮之人擺了擺手,明知故問道:
“杖責結束了?”
“是!”
禁軍將領頜了頜首,簡明扼要回道。
“王爺.”
“不知這些大臣該如何處理?”
“是直接送回府邸,還是.”
得到肯定的答複,朱高煦半眯著的雙眸猛然睜開,微微上揚的嘴角處閃過一絲耐人詢問的冷笑,言語不帶絲毫感情波動,道:
“不用。”
“這會把他們送回去,剛剛挨了一頓揍,他們如何能夠服氣?”
“將他們全都給我帶進來。”
聽了這話,禁軍將領不禁下意識皺了皺,眼底閃過一絲耐人尋味的尷尬之意。
不過對此事,他可不敢多言,而後沒有絲毫猶豫,衝著朱高煦拱了拱手,轉身大步流星去安排接下來的事宜。
片刻後。
一個個被杖責的屁股開花,衣袍淩亂,屁股開花散發著絲絲刺鼻血腥味,發絲因汗水印在臉上,身形極為狼狽的一眾被杖責的群臣,被禁軍將士給扶著走了進來。
被扶進來的朝臣,一個個麵色蒼白,咬牙強撐著堅持,儘可能的保持自己的形象和風度,讓自己不至於成為一個軟腳蝦,摔倒在地上狼狽的像條狗。
不過對於害他們這般的朱高煦,一個個眼底中都不時有著怨毒、怨念之意閃過。
而後。
之前被最先站出來的那名禦史,待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後,再次率先開口道:
“漢王爺”
“我們的罪責、杖責已領完。”
“而方才王爺曾言,打完再說,且會給我們這些人一個合理的解釋。”
“不知.”
“此番解釋,王爺現如今,可否給我爾等?”
“亦好讓我們心服口服。”
“讓我們這一頓打,不算白挨。”
聽了這話。
朱高煦挑了挑眉,瞥了一眼率先出言的禦史,微微上揚的嘴角處一絲令人難以捉摸的笑意浮現,衝其擺了擺手道:
“放心。”
“此事本王必定給爾等一個交代。”
“不過.”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麵色間閃過一絲略顯有些殘忍的笑意,話鋒突然一轉,環視了一圈強撐著的方才被杖責的群臣看了一眼,帶著一絲自嘲道:
“哎”
“瞧瞧.這一個個禁軍下手可真狠。”
“瞧瞧都給諸位打成什麼樣了。”
“放心,本王也不是什麼薄情,薄涼的人。”
“如何能夠舍得,‘仗義執言’挨了杖責的人,這般強撐站著。”
對於此言。
甭管是挨了杖責的官員也罷,沒挨板子的官員也好。
就朱高煦方才冠冕堂皇的話,皆是嗤之以鼻。
心疼?
不是薄涼、薄情的人?
這樣不要臉的話,你這是怎麼說出口的?
命令是誰力排眾議,不管不顧他們求情,拿出金龍令牌下達的?
都說他們文官,能言善辯,心思縝密狠辣,最拿手的事情就是把黑的給說成是白的。
得勒。
見了朱高煦這副不要臉的樣子。
感情大家相比較,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半斤的八兩,彼此彼此都相差無幾。
著實夠惡心人的。
就在眾人心中腹誹之際。